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晚上好!
我是xx,现分流至xx实验班。首先,我代表xx书院毕业班,欢迎x字班的学弟学妹们加入xx书院,感谢你们的到来,让我们在探索通识的道路上,一直“不落单,不孤单,不简单”。
今年x月,我作为xx学者,结束了为期一年的在xx大学古典学系的访学,期间我主修古希腊语言、史诗、悲剧和诗歌方面的课程。我想分享一则经历,来谈谈我对通识教育一个侧面的微小理解。
在我学习“萨福”这一位古希腊女诗人的时候,我的导师给我讲述了“双重意识”(doubleconsciousness)这个概念。它最初由一位名叫JackWinkler的学者提出,其主要内容是:一方面,萨福的诗歌里出现了很多对荷马史诗典故的直接或间接引用,这表明她熟知由男性主导的社会价值观;另一方面,她作为女性,也拥有不同于男性的语言方式和思维角度;此所谓“双重意识”。在我个人看来,萨福的诗歌没有在煽动任何群体之间的敌对。例如,在一篇残章中,针对“什么是世界上最美的事物”这个问题,萨福并没有像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硬要魔镜说是自己;相反,她的答案是“?ττωτιραται”,翻译成中文,这意味着“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只要是你爱的,都是最美的事物”。尽管萨福在之后的篇幅中给出了自己的个人见解和经历,但这也只是众多可能中的一种而已,她没有排斥对于不同的人来说,还有更多的可能,还有更多的空间。总之,你所爱的,就是最美的!
双重意识的终极内涵其实就是包容,它不是以某一个群体为中心,去居高临下地宽容另一个群体,而是承认每一种意识的合理性,让每一种意识都可以得到尊重,从而理解这个世界其实不光是我的,而是我们的。
我想xx书院也是一个呼唤“多重意识”的集体。去年暑假,我去xx参加了耕读活动,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我,第一次卷起裤腿下水田插秧,也走进了工厂流水线和工人们一起做鞋子。我至今记得已经毕业的xxx学长给我们读过的一段话,这是上世纪xx年代一位xx的学长在参加过密云水库劳动后写下的:“从密云归来后,如果深夜突然天降暴雨,我们会夜半惊醒,眼前呈现茅屋倒塌、农民抗洪抢险的紧张场景;如果炎夏之时多日无雨,也会心情沉重,心痛挑水抗旱的贫苦农民——无端地关心千里之外我毫不熟悉的人——这就是在密云水库劳动半年在我们心灵深处投下的那块石头作怪。朱熹说,平常人是‘一杯水’,圣人是‘大海水’。我们没有变成圣人,但是,在19xx年,在xx水库工地,我和我的同学看见了‘大海’,并且将自己的小船驶进了“大海”,而且永远也驶不出来了。”我想,“无端地关心千里之外我毫不熟悉的人”,就是一种跳出自我的多重意识吧。一位师长曾经对我们说过,“不要以为参加了几次劳动,我们就可以变成农民或工人了。”是的,我们也永远不可能变成他们,他们有着我们永远无法进入的内心世界。但是耕读过后,我们至少可以尝试跳出自我的视角去思考问题,知道这个世界原来拥有那么多不同的快乐、忧愁和期待。就像我,至少从今以后,在谈论到“人工智能”这个问题时,“劳动力”与“失业”这两个词汇,在我心中,就不单单只是抽象的概念了,他们会是我在婺源县城的工厂见到的工人们的笑脸,会是一双双耐心教我怎么快速叠鞋盒子的手,而我会看着这样的笑脸、这样的双手在渐渐模糊和消失。从此我不再会轻飘飘地说出这两个词汇。
或许,这样的多重意识不会让我们进步。但我觉得,我们缺的从来不是进步,而是犹豫。多重意识就会让我们犹豫。因为我们不再把自己当成万物的尺度,因为我们有了更多牵挂和爱的对象,因为我们意识到了每一个抽象概念背后鲜活而复杂的生命,我们当然会犹豫。但是犹豫有什么不好的呢?犹豫过后,我们才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里吧!
在xx,体验多重意识的地方还有很多。一年后,大家都会经历专业分流,我们一个人只能选择一个专业,但是我们的室友、朋友、学长学姐可以告诉我们各自专业的故事,我相信这样的交流可以让我们不再相信绝对的“隔行如隔山”;今后的大学时光,我们还会选择各种各样的xx通识课,对于大部分同学来说,它们不会和自己的专业课内容相关,但是我们因此多了一种思考问题的可能,我们自己无法也不可能成为六边形战士,但是无数xx人的无数重意识团结在一起,就可以共同构建成一个六边形战士。我们常说“和为贵”,但是切莫曲解“和”的内涵。“和”不是让我们彼此成为一模一样的人,不是通过人为的扭曲而达到视觉上的整齐划一,而是在我们保留不同色彩的前提下,互相体会、互相尊重,理解不同人的意识,活出自己,也活在一起!
这是我和“多重思维”的xx故事。最后祝愿学弟学妹们,可以在今后的xx时光,一起包容,也一起守护这样的包容。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