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背景下中国文化现代化的三个维度

ICCS Journal of Modern Chinese Studies Vol.4 (2) 2012 論文 全球化背景下中国文化现代化的三个维度 ―基于文化属性的思考―基于文化属性的思考― 陈红娟1 摘要 文化的历史性和民族性以及传统文化自身内在的作用力和强大影响力要求全球化背景下中国文化现代化发展在历时性研究方面抽象继承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文化的时代性和文化进步性要求全球化背景下中国文化现代化发展在共时性研究方面融合世界文化之精华进行综合创新；文化的社会性和文化自身结构的独立性要求全球化背景下中国文化现代化发展在当下实现依附性和独立性的统一．全球化背景下中国文化现代化只有通过历时、共时和现时三个维度的合理建构才能不断完善自身的有机结构体系，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提供精神向导和支撑． 关键词: 全球化、文化现代化、维度、文化属性 胜”的智慧精神之中，在文化建设中兼重时代21世纪的历史进程让所有文化都共同面临着一个命题：如何避免自身传统与历史的断裂性变迁，如何在一个全球化世界里实现传统文化的现代化转型．在当今经济全球化趋势下，世界市场逐步形成，经济运行规则日趋统一，共同道德规范、共同价值标准的建构日趋紧迫，似乎要求所有的文化都以割断自身文化的“精神链条”为代价，去迎合现代化的逻辑．依据现代化的特征与需求，着眼于中国文化传统的内涵、现实处境和普世价值，实现中国文化的现代化转型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中国文化实现现代化的方略发端于五四新文化运动，盛行于当代自由主义西化派、保守主义现代新儒家派和中国马克思主义派分别以“全盘西化”、“中体西用”和“综合创新”为基本文化主张．无论是传统文化本位论亦或是西方文化本位论，都无法超越“中西之争”、“古今之辨”的传统思维模式．中国马克思主义植根于中华民族“百虑而一致，同归而殊途”和“会通以求超性与民族性，鲜明地体现综合中西文化之长以创造中国文化的新品格．然，文化现代化问题涉及到传统与现代、民族与世界等诸多复杂因素，具有多维性、不平衡性和复杂性，综合中西文化之长颇为混沌，笔者在此基础上呼应全球社会文化分化与整合的现实逻辑提出中国文现代化发展的三个维度以明晰中国文化发展路向． Ⅰ．历时维度历时维度：抽象继抽象继承中华承中华民族优民族优秀的传统秀的传统文化 文化 从文化的历史性和民族性来看，文化现代化的发展构建离不开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 文化具有历史性和民族性．就历史性而言，费孝通先生中从社会学的角度对文化的历史性进行过论述[1]（P393）：一群社会人互相学习利用那些人文世界的设施包括物质的和 92 精神的，或说包括他的硬件和软件进行生活．生物人逃不掉生死大观，但属于社会人的生活用具和行为方式即文化的零部件却可以不跟着个别生物人的生死而存亡．文化的社会性利用社会继替的差序格局，即生物人生命的参差不齐，使它可以超脱生物体生死的定律，而有其自己存亡兴废的历史规律．这就是人文世界即文化的历史性．从这一论述中可以看出，一种文化的存在总是有其历史性因素的沉积，不管它是否能占据主导地位，是否能经得起社会现实的冲刷，它总是在对先辈生活方式、思维方式、行为方式传承的过程中形成的．而且，许多文化研究也表明，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可以一旦尽弃其文化传统而重新建构．克拉孔（clyde kluckhohn）曾指出[2]（P429），一个社会要想从他以往的文化中完全解放出来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离开传统文化的基础求变求新，其结果必然招致悲剧．文化现代化的发展，必然需要历史血液灌输，需要与历史相承接，特别是占据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主流地位的儒家文化．儒家伦理中所包含的“理性之转化”和“道德的动力”[3]等蕴含着当前中国社会发展的推动力量．此外，传统文化中可以借鉴的并非只有儒家思想，在中国历史上很多优秀的文化思想都可以借鉴和运用，如法家、农家、阴阳家、道家等，当前中国社会所倡导的理念在传统文化中都可以找到“蛛丝马迹”，如和谐．挖掘传统文化中的积极因素推动文化现代化转型，是中国在全球化背景下屹立于民族之林，凸显本土色彩的必然举措． 文化还具有民族性．人类群体为适应其生存环境，从一开始就各自发展出一套自己独有的民族精神，民族特性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人格追求、伦理道德和生活方式等．这些民族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经过历史沉淀，逐步积累形成文化的民族性特质．文化的民族性能够反映特定民族文化类型的基本特质，具有别于其他民族的文化心理和文化结构，并能够反映ICCS Journal of Modern Chinese Studies Vol.4 (2) 2012 民族的特点和民族精神．它具有超时代、超阶级的内容和精神，与民族存亡共始终．世界上任何文化都有其民族性，任何文化形态的建构都离不开自己的民族文化．最近几年来若干地区的文化动态更使我们真切地认识到[2]（P429）：今天世界上最讲求的精神力量既不来自某种共同的阶级意识，也不出于某一特殊的政治理想，惟有民族文化才是最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精神力量．因此，文化现代化的发展应该以民族文化的保存和发展为重要内容，注重民族文化的连续性和继承性． 传统文化自身内在的作用力和强大影响力决定其必然成为文化现代化发展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传统是“历史上流传下来的社会习惯力量，存在于制度、思想、文化、道德学各个领域．……对人们的社会行为有无形的控制作用．”[2]（P242） “传统”是由“传”和“统”两个字构成的．纵向曰“传”，是指时间上的历时性、延续性，是指那些过去有的，现在仍然在起作用的东西，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活的东西．横向曰“统”，指空间上具有权威性的东西，是空间意义上时时刻刻影响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传统文化是传统的重要方面，它是那些隐藏在历史背后超物质形式的，在历史变迁过程中任凭外来文化和社会现实冲击、洗刷、沉落、烤炼而不改其宗的文化．传统文化是一种历史和现实的存在，是历史与现实同化而又异化的产物，具有过去性和现代性的双重含义．一方面，它包涵历史上每个时代的文化事项，是历史文化的总体综合，它具有深厚历史的沉淀；另一方面，它影响现实社会成员的社会心理，对社会成员的价值选择、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有着强大控制、影响和作用力．传统文化具有延续的规范力量，让人们形成一种无形的思想倾向和潜意识，并转化为有形的行为模式．特别是传统文化的核心部分即其价值系统，内容带有根本性，是人们生活的原则和心灵向上的依附．余英时就曾写道[2]（P9）：传统的价值系统虽然“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93 “搏之不得”，但确实存在，而且直接规范着人的思想和行为．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是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的文化，也是世界文化系统中惟一没有中断的文化，它有具有超强的稳定结构和吸纳异质文化的强大机制，不断吸收其他文化形态又不断自我调整．它对中华民族的影响更是根深蒂固，拿传统文化的主流儒家文化来说，在“五四”时期遭到淋漓尽致的批判，但“新儒家”和“国学”的兴起足以说明它依然受着众多国人的“青睐”．可见，传统文化已“侵入”我们的血肉、骨髓成为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此，我们要推动文化现代化转型，必须坚持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这一维度，防止其在与异质文化的强烈碰撞中引起历史传承性的断裂． 在继承过程中需要注意：一、对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并不是全盘继承，而是继承其中优秀的部分．中国传统文化不是单一直线的系统，而是一个非常复杂包罗万象的系统，其中必有许多积极进步的内容，也有很多消极落后的因素，既有丰富的现代社会发展的东西，也沉淀了大量与社会发展格格不入，封建残余的东西．一方面，要批判并抛弃那些传统文化中极端残酷落后愚昧的内容，如古代的人殉制度、炮烙制度、凌迟制度、以及一夫多妻制、妇女裹小脚等．另一方面，要要具体分析，历史地辩证地廓清传统文化中“良”“莠”，特别是思想和观念层中那些模糊和难以界定的部分．二、继承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不是具体继承而是“抽象继承”．“抽象继承法”是学界人士对冯友兰先生相关思想概括出的[4]．这一思想把中国传统文化的论断区分为具体意义和抽象意义．就具体意义而言，大都与封建思想有关，反映的是封建社会具体制度和社会结构的“殊相”，因此应当抛弃；就抽象意义而言，大都与封建思想无关，反映的是人类文化建设的“共相”，具有超时空性，因此应当继承．譬如忠孝，荣辱、礼义廉耻以及以人为本、和而不同、协和万邦、小康社会，实ICCS Journal of Modern Chinese Studies Vol.4 (2) 2012 事求是等，这些思想观念经过现代的创新性转化，已经成为我们制定国家大政方针的重要思想资源．了解传统与现实之间的内在逻辑，继承传统，缔造促进中国社会发展的价值理念是文化现代化的重要使命之一．总之，应全面准确地理解和理性地看待传统文化，切忌简单笼统的继承． Ⅱ．共时性研究：共时性研究：融合世界优秀文化之精华 从文化的时代性和对文化进步性的要求来看，文化现代化的发展离不开其对世界优秀文化精华的融合． 这是文化时代性的必然要求．文化具有时代性．文化与自然物一样是一种动态性存在，是静与动的统一，是变与不变的统一，作为上层建筑重要组成部分的文化随着政治经济和社会结构的变动而在保存自身基本文化基因的基础上不断重构自身．在人类进入资本主义时代以前，文化的时代性集中地表现为各个民族文化的社会制约性和历史性，即每一历史时期的经济生产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的政治和精神的基础．社会形态的演变及其区别决定了文化的时代特征．随着社会形态的演进，政治经济不断发展，社会结构不断变迁，每一个时代文化事象因时间的不同和空间的差别而发生质或量、内容或结构的变化．每一个时代有不同的物质和精神的欲望，有不同价值标准，有不同的哲学、自然科学、艺术和社会科学等，因此也有了奴隶制文化、封建主义文化、资本主义文化之别，这种差别都是由社会制度的演变决定的．当世界进入资本主义时期以后，出现了另一种文化的时代特性．由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点和科技的发展，各个国家和民族的壁垒逐步被打破，出现了越出一个国家和民族范围的时代概念，如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由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代等等，它对原来各自独立发展的国家和民族的发展都有程度不同的影响．全球化进程 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