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派自身分裂。福派要改变其顽冥不化的传统价值观卫道士的社会形象,也迫切需要扩大其以反堕胎和同性婚姻为中心的道德议程,关注其他社会和民生问题。在中期选举中,极端的反同性婚姻/堕胎的立法或修正案在亚利桑那和南达科他州被击败,也使基督教保守派的政治倡议和策略受到重创。小布什2004年再次当选后并未不遗余力地推进福音派的政治议程,其所谓以信仰为基础的倡议也被批评为虎头蛇尾,象征性大于实质性。宗教右翼非但在共和党内不能大行其道,反而被那些宗教性不那么强的共和党人所忽悠。宗教右翼的受挫,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由其政治困境所造成的。要取得实效,就得有政党依附和立法统一战线,但这可能违背福音派的初衷。因此目前基督教福音派对政治参与的兴趣转淡,还有不少福音派人士要求脱离共和党而另立新党。
目前在宗教上还看不出2006年中期选举对美国政治和外交政策有特别重大的影响。首先,美国政治的“宗教差距”虽然缩小但未消失。民主党获胜主要是因为伊拉克战争和共和党丑闻,而这些均非长期因素,而宗教右翼仍是美国政治中的重要力量,选民不按所属宗派而按信仰程度进行投票的趋势在未来仍将继续,可以说就宗教而言,2006年中期选举目前看来还不足以代表任何重要趋势。其次,中期选举表明美国宗教多元化程度的提高。如新当选的美国第一位穆斯林众议员、民主党人基思·埃利森决定在其就职宣誓仪式上使用《可兰经》,民主党人哈里·里德则成为历史上首位信奉摩门教的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加上前麻萨诸塞州州
长、摩门教徒米特·朗姆尼竞选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这些都是美国宗教里程碑式的发展。第三,中期选举表明民主党出现某种迎合选民的非世俗化或宗教化倾向,如何巩固宗教温和派的支持对该党的未来相当关键。第四,中国不仅上了美国政府的所谓违反宗教自由的“特别关注国”黑名单,而且在美国贸易保护主义的对象国名单上名列榜首。`,’]如果民主党主导国会的贸易保护主义与对宗教及人权的关注相结合,或形成美国政治中宗教一贸易保护主义联合体,肯定会对中美关系产生不利影响,尤其是民主党内没有大企业利益来平衡其增长的宗教利益。宗教对中美关系的重要性将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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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宗教对当前美国外交政策的影响评估
作为软硬兼施的力量,宗教对美国外交政策显然具有持续和实际的影响。然而,宗教的此种影响却难以准确评估,在学界更是众说纷纭意见不一,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历史学者利奥·P.里布福和俄克拉荷马大学政治学教授、《在华盛顿代表上帝—宗教游说在美国政体中的作用》的作者艾伦·D.赫茨克的看法。
利奥·P.里布福教授认为,在美国历史上宗教对美国外交政策的影响是相当复杂的,可作以下五点归纳:(1）新教主义对美国外交政策的影响通常被夸大和简单化。诉诸某种难以名状的天意和启蒙式共和主义而非援引某种清教徒的使命感,是19世纪“天定命运”的主要特征。即使那些试图将宗教信仰运用于外交事务的虔诚新教徒,也不仅在许多具体问题上意见分歧,而且在关于美国国家使命性质的重大问题上争论不休。(2)虽然宗教信仰和利益并未曾改变美国任何最重要的外交决策,但宗教因素却影响了美国人辩论这些重大外交决策的方式。(3)宗教关怀影响了美国第二层次的外交政策决策,如1912年废除俄美商约以及1973年通过的杰
克逊一瓦尼克法即是。宗教觉醒和移民运动使美国宗教信徒日益多元化。在此种背景下,当宗教利益团体在本社区之外找到盟友并且打出美国人广泛持有的价值观的旗号时,它们就能发挥最大的作用。(4)传教士的作用特别值得关注。这些为数不多美国传教士在海外产生了重要影响,他们不仅在有意或无意间促进了政治和经济扩张,而且激励、培育了海外精英人士。(5)主要的外交决策在更大的程度上影响了国内宗教生活,而且这种影响通常是始料未及的。里布福教授认为,宗教对美国外交政策影响上述五个方面的特征或趋势在可预见的将来还将继续下去。
与里布福教授较为谨慎的看法相比,政治学者艾伦·D.赫茨克的评价较为直率。赫茨克认为宗教尤其是基督教团体在影响美国外交政策方面面临着巨大的障碍和“社会学意义上的挑战”,基督教团体意见分歧,缺乏共识。“虽然基督教福音派读的是同一部《圣经》,并向同一个上帝祈祷”,但对具体政治行动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而且对所有宗教团体而言,维持对某一特定外交政策议题的“组织关注”,都是极其艰巨的任务。但是,使基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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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在全球范围内由“施害者”变为“受害者”的所谓国际宗教自由问题,使向来只关注国内事务的美国基督教福音派获得“认知上的解放”,摇身一变为美国“最新型的国际主义者”和“外交政策保守主义的良心”。就动员基层或草根压力的能力而言,目前没有任何团体或组织可与拥有广泛社会网络、国际联系和庞大媒体员工群的基督教福音派世界相匹敌。在过去的30多年里,美国基督教福音派已积累了大量的社会资本—互助和互信的社会网络。“重生派”基督教选民人多势众,即使他们对政治动员的有节制的回应,也会构成在外交事务上进行社会动员的关键资源并可能产生巨大的外交政策影响。
四．总结
就目前而言,虽然基督教保守派影响外交政策仍颇受掣肘,但它已成为主导美国外交政策的公司利益或战略考量的重要平衡力量,并使对所谓人权、道德问题和宗教自由的关注成为美国全球政治的一个核心目标。在目前美国宗教上述基本格局或力量对比未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本文所指称的宗教在当前美国外交政策尤其是美中关系上出现立法化、机构化、国际化、草根化等四大趋势在可预见的将来还将继续得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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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外交论文201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