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购交易之法律尽职调查篇【雨仁公众微信】20241204

由天下分享时间：2025/1/28 0:18:38 加入收藏我要投稿点赞

并购交易之法律尽职调查篇

周一

前言

【企业并购，指企业兼并与企业收购，是一家企业以现金、证券或其他形式购买取得其他企业的部分或全部资产或股权，以取得对该企业的控制权的一种经济行为。随着中国经济体量的不断增大和资本市场的迅速发展，中国企业特别是上市公司通过实施海内外并购实现快速发展的诉求有增无减。然而，企业并购是个“技术活儿”，搞得好可以帮助企业家披扩大规模、增强竞争优势，搞不好也可能漏洞百出、伤人伤己。

通常情况下，当锁定并购目标后，一个完整的并购交易流程至少包括 “签署保密协议和/或投资意向书—开展全方位的尽职调查—进行交易谈判—签署交易文件—过渡期监控及满足交易先决条件—交割—期后价款调整及索赔—后续整合及运营”。可见，签署保密协议是确保并购交易安全的第一道关口。不仅认为保密协议签不签无所谓的思想应该被彻底摒弃，而且千万不要让保密协议流于形式，等到日后因保密信息发生争议或损失时才追悔莫及。

之前，笔者已经就并购交易中保密协议的问题，用五篇短文与读者进行过交流。本周，希望继续沿着并购交易的路径，再撰写五篇小短文，与读者交流一些并购交易中有关法律尽职调查的粗浅认识，希望这五篇短文能够对读者一些启发和帮助，同时也欢迎读者批评指正。】

并购交易之法律尽职调查篇（1/5）-作用及认识误区

牛丽贤

对拟并购企业或资产的全面了解是交易谈判的基础，也是并购交易成败的关键。而包括法律尽职调查在内的全方位的尽职调查是揭开笼罩在被并购企业或资产头上“神秘面纱”的有效工具，不可轻视、不可忽略、不可替代。

何为并购交易中的法律尽职调查？

尽职调查是英文“Due Diligence”的意译，其直译为“适当的或应有的勤勉”，一般指交易当事人（或聘请的中介机构）对交易对方主体、交易标的等调查事项运用一定的方法，进行适当的调查和评估，为投资决策提供参考依据。

并购交易中的法律尽职调查是指在并购交易行为中，由律师进行的对目标公司/资产的主体合法性存续、企业资质、资产和负债、对外担保、重大合同、关联关系、纳税、环保、劳动关系等一系列法律问题的调查。

并购交易中的法律尽职调查的作用

法律尽职调查的作用至少包括：

（一）发现法律风险和法律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

法律尽职调查着眼于全面了解目标公司/资产的合法合规性，发现目标公司/资产存在的法律问题和风险。需要律师根据客户的委托，灵活运用法律知识和调查方法，对目标公司/资产有关的法律事项进行审慎和适当的调查和核查，发现目标公司/资产存在的法律风险和问题，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必要的法律分析，提出化解或规避相关法律风险，解决法律问题的意见和建议。

（二）对并购标的是否值得并购提出法律意见

从法律的视角，对并购标的是否存在无法规避的重大系统性和或非系统性的法律风险做出专业判断。如果并购标的存在无法规避的重大法律风险，则建议客户审慎投资，甚至直接建议不投资；如果并购标的存在的所有法律风险是可控制、可规避的，则给出客户可以投资的肯定性意见并详细告知有哪些法律风险，如何把控和规避风险。

（三）为确定交易架构和交易价格提供支持

交易架构和交易价格的确定源于对并购标的的全面了解，而法律尽职调查是全面了解并购标的的有效手段。基于法律尽职调查结论的交易架构和交易价格是相对理性和安全的，未经法律尽职调查就匆忙做出投资决策是盲目和危险的。

认识误区

实践中发现，不少投资人对于尽职调查的认识存在一些认识误区，常见的认识误区有：（一）尽职调查可有可无

由于自己本身是行业人士（专业人士）或者项目是自己比较信任的朋友介绍的，就认为尽职调查是浪费金钱的投资者大有人在。因为没有进行尽职调查就盲目签约遭受重大损失的投资人也比比皆是。

笔者亲自代理过一个未经尽职调查就盲目签约的案子。在一个工作日下午，交易双方风风火火找到笔者，委托笔者根据双方的意思表示起草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笔者连夜按照客户的要求帮其起草好协议，并亲自见证双方签约。可是签约后，买方才陆续发现问题，但按照合约已经交了近千万人民币的定金，为了止损，不得不忍痛舍弃近千万的定金。还有甚者，笔者的另外一个客户，在未对项目进行尽职调查的情况下，盲目投资了数千万，最终不仅投资血本无归，还被稀里糊涂告上法庭背上非法经营的罪名。

（二）将尽职调查流于形式

将尽职调查工作流于形式的情况通常发生在一些不得不开展尽职调查工作的投资者身上，如一些上市公司、国有企业、商业银行等按照相关监管规定，在并购交易前必须要开展尽职调查的投资者。

在日常工作中，笔者经常遇到这样的客户，直接对律师说：“这个项目我们已经决定要投了，给我们走个流程，提交一份尽职调查报告，少收一点费用，如何？”对于这种流于形式的尽职调查委托，笔者通常会婉言拒绝。因为这种不负责任的所谓的尽职调查，违背了尽职调查的本意-“勤勉尽职”，即不符合律师执业道德的要求，也不符合投资者的利益，起不到尽职调查应有的作用。

（三）完全依赖尽职调查结果

对于尽职的调查另外一个方向的极端认识误区是完全依赖尽职调查，以为尽职调查能够发现和解决所有的风险和问题，为并购交易提供100%的安全保障，一旦在并购后发现尽调中未发现的问题，就把一切责任归咎于律师，认为是律师未尽责或无能。

由于并购交易的复杂性和并购手段的局限性，尽职调查不可能穷尽所有的问题，如：一些或有隐形债务，如果被尽调方不予配合，故意隐瞒，律师很难发现；一些经济纠纷，是通过非公开的商事仲裁途径解决的，而非通过法院诉讼途径解决的，律师就很难查到尚未解决的纠纷。此外，所有的尽职调查是有调查基准日和基本假设的，即在基准日之前发生，且假设被尽调方所提供的所有资料和信息均是真实、有效、完整的。

（四）尽职调查是买方的事

实践中，买方作为委托方聘请律师开展尽职调查被认为是常规的做法，而对于卖方聘请专业律师协助和配合买方的法律尽职调查是多余的，完全没必要的。

法律尽职调查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律师提出的问题、律师索取的资料和信息，在多数情况下，对于非专业的卖方工作人员，不能有效领会和配合，往往会出现尽调的效率低下，交流不顺畅使律师产生重大误解等不良后果，甚至导致本来很有希望成功的交易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一言以蔽之，法律尽职调查是并购交易过程中不可省略的重要环节，是投资者进行交易决策的重要依据，投资者对尽职调查作用和意义，应该有正确的认识，充分重视，认真完成，但不完全依赖。

周二

并购交易之法律尽职调查篇（2/5）-基本流程与方法

牛丽贤李振涛

前言

法律尽职调查的基本流程

与财务尽调、税务尽调不同之处在于，通过法律尽职调查帮助客户分析并购标的存在各种各样的法律问题，在此基础上形成法律尽职调查报告，供收购方管理层和治理层进行决策。由于交易背景和律师个人职业习惯不同，在采取法律尽职调查方法方面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总的来说，律师开展法律尽职调查主要是围绕“设定尽调目标-发现问题-提示风险”的思路展开。

法律尽职调查一般分为三个阶段：前期准备、实际调查和报告编写三个阶段。（一）前期准备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法律尽职调查同样也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以确保法律尽职调查工作能在确定的时间内高效、有序地开展和完成。法律尽职调查的前期准备工作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组建尽调团队。一个完整的法律尽职调查团队至少包括：项目组长（通常为合伙人律师担任）、主办律师（由经验相对丰富的高级律师担任）、律师助理（一般由初级律师或实习律师担任）。项目组长作为团队的负责人，负责项目工作的统筹协调、与客户沟通、项目工作成果的审核等工作。主办律师负责制定项目尽调方案、具体实施尽调方案，编写尽职调查报告。律师助理则协助主办律师做好资料收集、资料整理、高管访谈等具体尽职调查工作。

2、确定尽职调查的目的。需要先了解客户的收购方案。客户收购方案的不同，律师尽职调查的内容和重点也会有所区别。律师在着手尽职调查前需要与委托人通过书面协议的形式确定尽职调查的目的。

3、确定法律尽职调查的对象、范围和尽调基准日。根据收购方案特别是并购交易的性质和交易目的，来确定法律尽职调查的对象、范围和尽调基准日。

4、查阅和检索相关法律、法规及政策。比如：了解目标公司所在行业有哪些法律法规和政策方面的特殊要求和限制、了解目标公司可以享有哪些优惠政策、了解目标公司是否有行业准入方面的限制等。

5、制定尽职调查工作实施方案。方案应当包括尽职调查的基本原则、工作程序、调查方法、工作团队、工作计划、服务保障等内容。

6、建立联系与沟通机制。在尽职调查实施过程中，需要建立起团队内部各成员之间、与财务、税务、商务、技术等其他尽调团队之间、与客户之间、与目标公司之间的联系和沟通机制。比如：建立日常沟通微信群、通讯录等。

7、收集目标公司的背景信息和行业资料。 8、准备向目标公司提交所需要的尽职调查清单。

9、签署保密协议。尽职调查需要签订保密协议，保密协议对需要保密内容和以及保密的范围予以界定，同时对违反保密协议的违约责任予以明确，由协议各方签章确认。

（二）实施阶段

1、按照确定的尽职调查方法收集整理法律尽职调查资料（1）现场尽调

当面交流，查询账簿，查档、查阅复制企业登记信息，出具声明书、承认函，走访行业协会，商会和主管部门，访谈企业负责人、现场实地考察等。

（2）非现场尽调

公共网站查询，电话、邮件等沟通，询证函等。 2、编制工作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