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杂论》书评——浅谈宫体诗
闻一多,本名闻家骅,字友三,生于湖北省黄冈市浠水县,中国现代伟大的爱国主义者,坚定的民主战士,中国民主同盟早期领导人,中国共产党的挚友,新月派代表诗人和学者。
在许多读者的视野里,闻一多先生是一位享有声誉的诗人,他的《红烛》、《死水》都是备受广大读者亲睐的佳作,同时也奠定了他在现代文学史上不可替代的地位。然而,闻一多也是一位学者,他对古典文学的研究也是相当的有造诣。正如朱自清先生说的:“闻一多先生为民主运动贡献了他的生命,他是一个斗士。但他又是一个诗人和学者。这三种人格集合在他的身上,因时期的不同而或隐或现。”
《唐诗杂论》是闻一多先生对唐诗研究的经典之作,内容涉及唐代诗歌的多个方面,对唐代诗人,包括:李白、杜甫、贾岛等人的诗歌成就进行独到而深刻的评价与分析,还包括对唐代诗歌发展过程及其趋势的研究。其中不乏作者对其或批判或赞扬,以独特的视角为人们剖析不一样的唐代文人骚客。全书没有像其它文学研究般枯燥乏味,而是饱含趣味性与知识性。全书语言通俗易懂,晦涩难懂的句子少有,在理解上不会那么艰难复杂。闻一多先生的书广受亲睐的原因也就不足为奇。
读完这本书,最深刻的感受便是闻一多先生的精彩创见。对诗人有自己独立的观点,没有受到前人看法的拘束,相反,在前人的基础上加以自己的研究与思考,形成自己的观点。在这一点上,并不是每一位学者都能够做到的,正如台湾作家汪曾祺先生所说:“能够像闻先生那样讲唐诗的,并世无第二人。”
个人认为闻一多先生对宫体诗的剖析与评价最为尖锐也最到位。一针见血的指出宫体诗的不足以及唐朝那些文人们对宫体诗自赎所做的努力或懈怠放纵。作者的语气坚决,见解犀利,就像郭沫若曾这样评价到闻一多先生:“他那眼光的犀利,考索的赅博,立说的新颖而翔实,不仅前无古人,恐怕还要后无来者的。”
宫体诗即是宫廷或以宫廷为中心的艳情诗。严格来讲,宫体诗又指以梁简文帝为太子时的东宫及陈后主、隋炀帝、唐太宗等几个宫廷为中心的艳情诗。那是一个以声律的发明与批评的勃兴为人所推重,但论到诗的本身则是为人所诟病的时期,而在那个时期,竟没有出现过一个第一流的诗人。闻一多先生认为:没有第一流的罪,甚至没有任何诗人,不是一桩罪过。那只是一个消极的缺憾。但这时期却犯了一桩积极的罪。”
先生说的罪就是指宫廷诗所反映的气氛过于淫荡,过于堕落。而这堕落还偏偏没有止境。正如先生那一句:“从一种变态到另一种变态往往是个极短的距离。”正如这时期的《娈童.》、《咏少年》、《繁华应令》,它们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除此之外,许多文人骚客又开始以物代人为满足对象的变态行为,例如:绣领、枕、席、灯烛等都有了生命也都成为了被玷污者。先生不由愤吼道:“那是作诗,还是在一种伪装下的无耻中求满足!”愤慨之余,先生批评了那些单单会写艳情堕落之诗的文人们,嘲讽他们不像在作诗更是在制题。宫体诗堕落到此般地步不仅不思救赎还在半途上丢弃了改过的机会,实在令人气愤惋惜。
这次的机会即是庾信的北渡。我们要知道,南方的宫体诗过于柔弱过于艳情,需要北方那些新兴民族的热与力才能被拯救。然而,北方人没有禁得住诱惑,禁不起南方那美丽毒素的引诱,最终屈服于北方。宫体诗仍旧是不由自虚伪的存在。“所谓萎靡不振!”闻一多如是说。
然而,宫体诗的转机最终在堕落的尽头来了。
卢照邻率先放开了粗豪而圆润的嗓子,一首《长安古意》霹雳而生。较之先前的《娈童》、《咏少年》等气魄何其大。他是以一个清醒的旁观的自我来给另一个自我一声警告,比起以前文人们的下流的口供,天壤之别啊!闻一多先生这样赞叹道:“一手挽住衰老的颓废,教给他如何回到健全的欲望,一手又指给他欲望的幻灭。”紧随而来的刘希夷与张若虚,也不甘落后,《公子行》、《春江花月夜》的出世,宫体诗最终等到了它的救赎。
臧克家说:“巨人心中的巨人,大师笔下的大师。”这是对闻一多先生的肯定与赞赏。《唐诗杂论》是一本好书,它的内容精彩纷呈,我所写的宫体诗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书中还包括对许多诗人生平的详细见解和剖析,精彩至极,引人入胜,实在令人叹止,值得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