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看见所有曾经叫人动容得不堪重负的人事。 那是从来不曾悲伤地坐在我身边的你。那是从来不曾快乐地坐在你身边的我——可悲的是,在曲终人散之后,我才恍悟,原来再也不能有你坐在身边,才是真正的不快乐。
《蓝颜》: 心里有个人放在那里,是件收藏,如此才填充了生命的空白。 太阳尚远,但必有太阳。
《幻听》: 我们是相互交错的经纬,被岁月织成锦缎,与虚无的结局丝丝入扣。 书里说,“生命中许多事情,沉重婉转至不可说”,我便这样彻头彻尾地相信,拍案而起,惊怯,无路可退,相信着以自我凌虐的姿势挣扎的人中我并不孤单。
《幻世》 其实人应当活得更麻木一些,如此方能感知到多一些的感官之愉。这一切,我都是明白的。但,我在年轻时代,或许还将会延绵一生,因着性情深处与生俱来的悲剧色彩,遥遥无期地沉浸在哀伤的生命底色之中。这种底色总是在接近流产的临界点艰难地孕育着希望,坚持,以及一切引诱我继续活下去的幻觉…… 在我所有的旅行当中,稻城是最荒凉的一段旅途,可悲的是,它最贴近人生。 人生如路。须在荒凉中走出繁华的风景来。
《故城》: 我们总在不断的记住忘记我们的人,而被我们忘记的人却也在纪念着我们。 我们应该把生命浪费得更有意义些。 我们恰恰是因为在乎太多,所以总是有无法释怀。 上帝让我们习惯某些东西,就是用它来代替幸福。但我们竟然,一不小心就习惯了生命本质的空虚。 不要把别人想象得对你很忠诚。 我想去相信某个人,非常想。而且一直这么相信着。 人总是会分开,为着我们不可妥协的前途,和所谓的明媚希望。 只能冷暖自知,再自知,再自知,自知到灵魂的深处去孑然独立,在这漫长的路途中一直跑下去,跑向无谓的投奔。 生命原是这样一场沉迷的游戏,每个人自知。因为总有离别。
《昨天》: 我们在电影里看着别人替我们过着梦里的人生,看着他们替我们爱,替我们死,动容之时流下眼泪——擦干之后,那不过是灰飞烟灭的幻象,生活仍然一无所有。 闪光的日子渐渐漫涨成一片深色的画布,描绘出怀念中的肖像。 在过去那些浅薄无知的伤春悲秋之中,我写不下归期。 我们都说,只有这一年,没有什么不可忍耐。但是真正离开这一年之后,我们需要忍耐的东西变得更多。
《昨日以前的星光》: 幸好爱情不是一切,幸好一切都不是爱情。 《沉默如谜的呼吸》: 我们还是太年轻。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带着盲目的信任或者盲目的不信任。因活着本身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所以一
切流于空乏的热血和牺牲,最终都注定是——在个人意义上来讲——无疾而终的。除了或者本身之外,没有什么能够弥补活着的贫瘠。
《少年残像》 被彻底颠覆的生活如一道未尽的路横亘在前,世界之大,我却不知其折或远。 他是我的少年,也是我自己。
《是的,是的》 我并不责备活着本身,但我责备自己对于活着的期望。 忘却由来已久,忘却先于记得。无处寻找与捉摸的,是生命本身的诸多所以。
《澜本嫁衣》 彼时睁开眼,看见来到伊斯坦布尔后的第一个清晨,窗子外面青红相间的梧桐树叶穿过风的声音在明亮的光线中摇摆。清真寺的宣礼塔上回荡着穆斯林高亢的早祷歌声、一群鸽子随之飞散在空中。在翅膀的阴影下,我闭上眼睛,感到了忘却。 很多事就此离我而去 我的感情像一杯酒。第一个人碰洒了,还剩一半。 我把杯子扶起来,兑满,留给第二个人。 他又碰洒了。我还是扶起,兑满,留给第三个人。 感情是越来越淡,但是他们每个人,获得的都是我完整的,全部的,一杯酒。
《与君书》 我知道我们迟早会输给时间或者世情,但不知道会输得这样快。 记忆这样的整饬而林立,似一座森森丛林,很多时候我是迷途在这记忆树林的一只鹿,辨不清方向,只因为心里信仰的还有日
光,身后有猎枪的声声追迫,所以拼命往一个茫然的方向奔跑,偶尔会不慎撞上一棵记忆的树,身心都痛不堪言。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不知道是否我们活着并且相爱,就是为了印证幻灭。 但或许你并不知道,仅你消逝的一面,足以让我享用一生。
《生如夏花》 时间用它独有的刻薄方式令我们渐渐宽宏,明白不管怎样被生活对待,依然要许诺自己明日必有太阳。 我想,沉默是成长的标志,而成熟的标志,就是如何去沉默。 我不能说我们生如夏花,活得完美而睿智,死如秋叶亦离我们非常遥远,当下最真实的,不过是一种宽宏和原谅,对自身、他人,以及这个失望和希望并存的世界。 还好。还好。而今眷恋生世,朝朝夕夕孑然又繁华,有几滴好酒般的故人之谊,有几曲骊歌般的殷切思恋,来人照我笑靥,去者不引我悲痛。复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