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教授颜宁在XX毕业典礼上的
讲话
同学们,让我们用习主席的讲话,激励我们为母校、为祖国去努力奋斗。习主席说:“生活在我们伟大祖国和伟大时代的中国人民,共同享有人生出彩的机会,共同享有梦想成真的机会”。
颜宁,1996年考入我校生物系,XX年获生物系学士学位,并获“优良毕业生”;XX年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获博士学位。XX年受聘清华大学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XX年至今以通讯作者在《自然》、《科学》、《细胞》发表学术论文9篇。并获多项国际和国家科学奖,包括:XX年获得Science/AAAS和GE Healthcare “青年科学家奖”(北美地区);XX年获得“中国优秀青年科技工作者”;XX年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杰出青年科学基金、美国HHMI首届国际青年科学家奖、“谈家桢生命科学创新奖”。
大家好!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隆重举行21年毕业典礼,欢送全体毕业生踏上新的征程。首先我代表学校和全体教职员工向圆满完成学业的你们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清华大学教授颜宁在XX毕业典礼上的讲话:风物长宜放眼量
亲爱的同学们,尊敬的老师们、家长们、来宾们:
大家上午好!
今天我无比荣幸作为校友代表来见证同学们生命中这一个重要的时刻,首先请允许我向大家表示最衷心的祝贺! 我非常感谢校友会的邀请,但是当我接受这份邀请时,只想到这是作为清华校友最崇高的荣誉,却委实没有意识到它是一项多么艰巨的任务。因为在座的同学们来自于几十个不同的专业,即将面对迥然不同的事业选择和人生道路。作为一个过去近二十年从未走出过象牙塔的我,思维方式相对简单、人生见识相对单薄,我能和你们说什么呢?苦思冥想,过去两周委实比写学术论文还要痛苦得多,于是我最后决定把我走出又回归清华园这十几年的心路历程与大家分享。抛砖引玉,希望当你们站在这个重要的人生十字路口的时刻,不妨花几分钟再想一想,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以后的自己。 四年中,你们为自己的未来,也是为矿大的未来在这里奋斗过。校园的一楼一宇、一草一木见证了你们的热情和汗水,留下了你们追逐梦想的青春与激情。在矿大的日子里,你们受过委屈,遭遇过挫折,曾经笑过、哭过,或许亦曾疯狂过。而从今往后,你们不再为宿舍没有空调而苦闷,不再为上课和自习点名而烦恼,也不再为期中、期末考试而纠结了……
不知道同学们是否看了《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最后一集的结语让我印象深刻:“如果到先辈的智慧中寻找答案,
他们也许会这样告诫我们短暂的一生: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不知大家是否和我一样,从孩提时代,就困惑于人存在的意义。人来自自然、回归自然,代代相传,我们存在的意义何在?我选择生物系的原因之一也是想探求生命的奥秘。可是当我在大学系统地从分子水平学习认识生命之后,反而更加困惑了。突然有一天,我豁然开朗:其实只有拥有意识的人类才能问出这个问题;那么也只有有意识的人类才能定义这个问题。所以,“人生意义”本就是一个主观命题。随着时代的发展,个人的背景与际遇不同,每个人对于这个命题的定义也会大相径庭,于是我们的人生目标、人生道路也会截然不同。
14年前的今天,恰好是我离开清华园的日子。犹记得,走在绿树掩映的东西主干道,我默默地想:如果有朝一日我可以再回到这个园子里工作,那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和你们一样,我在这个园子里度过了五彩缤纷的青春岁月、收获了延续至今的友情,从懵懂少年长成具备独立思想的青年,对这个美丽的园子充满不舍与眷恋。不过除了这个总有一天我要回归的朦胧愿景,我对于未来的事业选择其实是一片茫然。但有一个原则却让我受用至今,那就是:努力做到最好,让选择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过去几年,你们选择在自己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与生命学院、与清华结缘,这份缘将伴随你们一生、成为你们最
珍贵、最难忘经历的一部分。请记住,不论未来你身在何方,清华园永远是你们的家。当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家里会伸出援手;当你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家里会出谋划策;当你们取得成绩的时候,家里会为你们由衷地庆祝、为你们骄傲! 同学们,你们即将接过的毕业和学位证书,承载着国家、社会和南开对你们更高的期待。为此,在这个毕业快乐的气氛中,我要向各位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请各位进行严肃地思考,这就是:怎样才能让我们的人生有价值?
一个月后,我奔赴大洋彼岸,进入位于美国东岸的普林斯顿大学。XX年,我获得了分子生物学博士学位。如果说90年代的清华赋予我的是心怀天下的责任感,那么21世纪的普林斯顿则彻底将我拉入科学的殿堂。清华与普林斯顿都入选了全球最美的十所校园,清华庄重大气,普林斯顿优雅淡定。
同学们,大学时期是奠定你们一生发展基础的关键阶段。这四年里,师长们殚精竭虑,把如何帮助你们获得更多有用的知识、如何使你们在未来能够有更好的发展,使你们成为国家和民族的中坚和栋梁当作责任与使命。非常令人欣慰,这份付出令你们能够在北京交大校园里身心健康地成长。你们当中有位同学,今年年初曾经在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给我寄来一张明信片,表达了她登临高处时内心深处的声音,她说:“站在至高点,我感觉只有留在这样的高度,才能对得起母
校的培养。”她的明信片,她对母校的感情令我感动。那一刻,我相信,母校在她的心中,已经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普林斯顿,穿着不修边幅给你上课的可能是诺奖得主、或者资深院士,你在咖啡厅小憩坐在对面的也可能是美国总统的科学顾问。在那里,不论是本科生还是诺奖得主,你完全感受不到人与人之间的高低贵贱,每个人都是一派怡然自得,却又有一份这个大学特有的我行我素、桀骜不驯。在这种环境下,你会很安心地做自己、很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浮躁很容易就被挡在物理上并不存在的学校围墙之外。 在普林斯顿的第一年,我突然发现,教科书里那些高贵冷艳的知识原来就是身边这些老先生老太太们创造的;在这里研究生们没有教科书,一律是用经典或前沿的原创论文作为教材,所以我们上课就是在回顾着科学史的创造。而当我们进了实验室,自己竟然也变成了人类知识的创造者、科学史的缔造者。有了这种认知,我的追求目标也逐渐演化为:发现某些自然奥秘,在科学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 当我定义了这样一种人生追求,也同时意味着选择了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一种自找麻烦的思维方式,和一种自得其乐的存在方式。我完完全全痴迷于这个小天地:会为能够与大自然直接对话而心满意足,会为透过论文跨越时空与先贤对话而兴高采烈,会为一点点的进展和发现带来的成就感而壮怀激烈。当然,这个过程里也少不了挫折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