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凝《无雨之城》的用词特色探究
周 翠 英
【摘 要】[摘 要] 铁凝的长篇小说《无雨之城》在用词方面的特色是:用词繁富精细,具有将其他非名词词类用作名词使用的倾向性,词语修饰与被修饰关系互换,词语(词义、使用范围、词类)使用的陌生化。 【期刊名称】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1(000)003 【总页数】2
【关键词】[关键词] 无雨之城;铁凝;词语;陌生化
铁凝是中国当代文坛上最为关注现实的新时期作家之一,其长篇小说《无雨之城》是她对于爱情婚姻生活的又一关怀和审视。她对女性婚姻爱情生活的关注,通过对小说中陶又佳、葛佩云等人物的情爱世界的描绘而很好地体现了出来。《无雨之城》作为铁凝以女性命运为抒写对象的三部长篇小说之一,被“铁凝‘女性主义’创作立场的研究者视为范本”[1],“可以看作一个女性大文本”[2],“逐渐指向大师所能达到的美学品位”[3]。而铁凝取得的文学成就则通过其特有的言语表达方式得以充分展现。《无雨之城》语言的整体风格是不拘泥于常规定式,但又自然道来,无刻意雕琢之态,“知常”而“达变”,在前后文的语境中不自觉地达到一种陌生化的表达效果。而更加彰显它的这一整体语言风格的是其用词方面的特色。
一、用词的繁富、精细
文学作品要表达人物丰富、细腻的内心感受或情感世界,就需借助种种含义相近或相关的词语来表现那较为微妙的、难以描述清晰的一切,以解决自古就存在的
“言不尽意”的矛盾。而铁凝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处理这个矛盾,并在语言表达上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如:
(1)她充分地利用她的听觉、视觉、味觉、嗅觉和触觉来捕捉一切的异样。 (2)这种预感使他立即生出一种兴奋,一种快乐,一种幸灾乐祸,而许多年来他一直是别人幸灾乐祸的对象。
(3)世界上有哪一个舞台能比得上政治舞台那么风云变幻那么起伏跌宕那么不可捉摸那么悲喜交加那么充满戏剧性那么让你眼花缭乱呢?
(4)要说大祸,这才是真正的大祸,是她为丈夫为家庭闯下的大祸。她后悔,她自责,她心焦,她惊恐,她坐不安立不稳,她一天滴水未进。
例(1)生动描述了葛佩云利用自己能够发现“异样”的一切功能器官来发现“异样”的情形,并有发现不了绝不愿罢休的意思。(2)中的几个词语(成语)“兴奋”“快乐”“幸灾乐祸”,将白己贺发现藏在红色高跟鞋鞋底夹层里的小纸袋时的激动心情形象地描绘出来,并引发读者想象出:白己贺当时绝不仅仅是这几种心情,而是有更多的用语言无法描绘出来的感受。作者用来描述的这三个词语(成语)只是简单的举例而已,读者大可发挥想象推理出类似的一些词语。
与(1)(2)相比,例(3)(4)似乎更能将铁凝的这种风格发挥到极致。(3)中“风云变幻”“起伏跌宕”“不可捉摸”等五个成语(短语)一气呵成,铺排罗列,充分表达任何一种舞台都无法像政治舞台那样让人“眼花缭乱”的含义,表明政治舞台自身富含的这些特点也是其它任何舞台无法匹敌的。(4)用“后悔”“自责”等六个词语(成语)来描述葛佩云当时复杂的心情,且不是直接铺陈词语,而是不啬笔墨地在各自前面加上“她”构成短句,足见她发现自己给丈夫和家庭闯下大祸后,后悔、自责心情之强烈。
二、将其他非名词词类当作名词使用的倾向性
名词在词典当中最难以下定义,一般只能按照“属+种差”的方式及“第一属性”“第二属性”“本质属性”的限定作用来和其他词语含义进行区别。而这恰恰是其含义丰富性的外在表现。铁凝似乎看重了名词“内涵丰富”这一特点,而将其他非名词类词语放在名词应该出现的位置,作为被修饰的中心语,且前面用标志性符号“的”加以显现。如: (5)杜之的作画,当然是靠了丘晔的说服。
(6)尽管他已经向她展示了那鞋的不再完整,她仍然怀着一种近乎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
单独从含义来看“,作画”“说服”“完整”明显分别为动词、动词、形容词,是无法做主语和宾语的,但在这里它们却均被放在了主语或宾语的位置,且前面有“的”作为标志。(5)中“作画”“说服”分别做了主语和宾语;(6)中的“完整”前面有其作为形容词时应该出现的“不再”作为限定成分,做“展示”的对象,在分句中作宾语。这些表达虽不符合常规,但却使人感觉非常自然而不突兀,相反,显得新奇、形象、表现力丰富,从而达到一种陌生化的效果。
这一言语表达个性更多地表现为:在正常使用词语词性基础上,再自然地将该词语放在主语或宾语的位置上,且前面一般附有修饰限定成分,来凸显这一临时性语法功能。再如:
(7)而他自己则是为了事业清高之极。于是为了他的继续清高,也因为我本来不清高,理所当然得由我出面为他要指标。
(8)他觉得有时候早开口比晚开口要主动,但有些时候更重要的是如何学会晚开口。必要时的晚开口不是耽误时间而是赢得时间……
铁凝《无雨之城》的用词特色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