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发育之快,大大出乎他意料。他刚翻身爬了上去,就如同挨了枪子,软软地倒了下去。他的眼前又闪出一道红光,那团红嗖一下就消失了。 自始至终,红妞一直没言声。他离开后,她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红妞始终低着头,他问她话,她只弱弱的答一声,温柔似水。他的心嘣嘣嘣地跳,脑子里时不时往出跳那种欲望。第二趟送麦回来,他实在焦渴难忍,大天白日,便抓起她的手,从院里拉进了屋里。他半搂着她,一步步往炕沿边推,手早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她身子仰在炕沿边,微喘着闭了眼,樱桃似的小嘴蠕动着。他像一只雄鹰凌空逮住小兔一般,弯下高大的身躯,把她整个嘴唇含在了自己嘴里。他的手在上面揣摸半天,又伸向了下面,这时,他的身子猛地一挺,房屋倒塌一般,浑然酥软了下去。他的眼前又闪出一道红光,他闭了眼摇了摇头,那团红慢慢消失了。
临出门时,当看到她似怨似艾的眼神,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不是这样的,我很厉害的,真的。
接连半个月,王祥都是这样。每次,眼前都会有一道红光闪过,最后一次,他竟然有点头晕目眩,眼帘下那团红半天才慢慢散去。王祥觉得是因为欲望太强的缘故,心想歇几天再说,反正她在屋里,跑不了,破瓜取瓤,迟早的事儿。这一隔就是半年,半年里,他没成功过一次。
而红妞却越发的丰腴了。
期间,红妞想回趟娘家,见王祥坚持要送,就打消了念头。她怕与王祥相跟着回村。她家人,或弟弟或妹妹,隔几天来一次,他们一
来,红妞都小媳妇似的看王祥的脸色。王祥知道红妞的心思,来了,就嘱咐红妞做好吃的接待,走时,或倭瓜或米面或豆类,无论什么,王祥都要拾掇一袋子让他们背回去。每次,她家人走,红妞都是一脸感激的看王祥。不知从多会儿,红妞就不吃鸡蛋了,她把鸡蛋一颗颗都攒了起来。那天,红妞第一次走出了家门。她挎着一竹篮鸡蛋出去了,在女人们唏嘘赞叹声和男人羡慕的眼光下,她低着头,到村西的杂货店用鸡蛋换回来一块蓝洋布。断断续续,红妞用鸡蛋换回了几丈洋布。她给王祥做了一身薄棉袄棉裤、一身夹袄夹裤,还准备了一身数九寒天穿的厚棉袄棉裤,冬有冬衣,夏有夏衣,王祥跟小地主似的。 坝上地区,数九寒天的冷是出了名的。有人说,坝上冬天,男人出门尿尿得拿根棍子,这头尿,那头就得用棍子打,要不,不等尿完,尿尿的家什就跟尿冻成了一根冰柱子,这说法,吓退了不少想去那儿谋生的人。坝上冬天冷是冷,倒不至于冷得不能尿尿。但是,冬天没紧活,数了九,不出门的人倒是多,尤其是女人。
这一年打了春,在家里窝了一冬的女人们,又开始坐在街上聊天了。头年结婚的小媳妇,都捧着鼓起的肚子出来了。女人们聚在一起,这个说:我家那东西,一冬不出门,天一黑就睡,吃了睡,睡了吃,啧啧,壮得跟驴似的。那个就说:一晚一晚不放过你吧?这个就说,点灯怕熬油,吹了灯,不干那事儿,还真没个干的。那些小媳妇,起初还捂着嘴笑,话题一说开,就收起了羞涩,头挨着头,谈起了闺内秘事。
王祥一冬天都没歇着,他天不亮就起来,挎着粪筐到处捡粪。他
家的六亩地比较薄,是沙窝地,要想收成好,就得多上粪。他想攒更多的粪,一打春就送到地里。每天,他拾一筐粪倒在粪堆上,再抬一筐土洒在粪上,然后,再浇一盆水,一冬天,院里西南角处,他攒下了一堆肥料。王祥家的祖坟在西山凹的一片滩里,牛羊倌常赶着牛羊去那儿放牧,滩里牛粪很多,有的都晒成了干饼子。王祥一到这儿拾粪,就站在祖坟前瞅。大爷爷、爷爷、奶奶的坟排一行,大爷爷是光棍,脚下无子埋,爷爷奶奶脚下是爹,爹死后,娘嫁了人,死后没入祖坟。按排行,爹的脚下埋的是第一个老婆,第一个老婆左面的空地是留给自己的,右边的空地就是老二红妞的,本来应该呈金字塔形状的祖坟,因大爷爷膝下无子,爷爷这边子嗣不旺,娘又没入祖坟,整个祖坟形状向右倾斜不说,还显得很凌乱。现在,清明和七月十五,他都填土上坟,如果他膝下无子,百年之后,这片坟地就会被风摊平,消失得无影无踪。每次路过祖坟,王祥都有种负罪感,也多了一种紧迫感。王家子孙就靠他这一脉沿袭了。他这一脉要是断了,王家祖坟就没人了。爹死时安顿王祥,就是娶个傻子,他也得让王家子孙沿袭下去,当时,他对快咽气的爹发了誓:为了王家,他要活出个样子来,他不仅要娶个伶俐好看的媳妇,还要生一堆孩子,盖一处院子,置百亩良田,请一帮长工,他要让王家大院儿里出现四世同堂、家畜兴旺的情景。对爹发誓后,他就去内蒙放羊了,打了几年长工,钱是攒下了,没想到,却偏偏娶了个病老婆,本指望红妞能传宗接代,自己又得了个见花谢的毛病。站在祖坟前,他有说不尽的懊恼。 这天,他挎着粪筐回来,被站街的女人们围住了。
这个说:王祥,你媳妇几个月了? 那个说:把你小媳妇叫出来比比肚子。 这个说:王祥,在炕上忙了一冬,腿还有劲儿? 那个又说:王祥,一冬把小媳妇整哭几次?
女人们七嘴八舌逗王祥,王祥的身体跟大地一样复苏了,那阵儿,把任何一个女人摁倒,他都能雄赳赳,气昂昂做一回男人。可是,等他回了家,心急火燎地把红妞摁在炕上时,手刚一碰红妞的身子,眼前一红,泄气皮球似的倒了下去。
想起街上站着的大肚女人,再看看眼前凸凹有致,满脸红晕的红妞,王祥一拳头捣在了自己腿上。
该送粪时,王祥动不了了。王祥的身体很蹊跷,不头疼脑热,不呕吐腹泄,身上软不说,刚吃罢饭,过一阵儿又饿了。两顿饭吃成了六顿,还是软得提不起精神。他只以为是春困的缘故,心想过了春天就会好些。
粪堆上盖着的厚厚白雪消了,从冻成一大坨冰块的粪堆下流出了浑浊的黄水,院子里一股恶臭。王祥软软的坐在炕上,有气无力的叹着气。红妞时不时拿把锹出去,把雪水冲下的肥料往粪堆上铲铲。天一天天变暖,粪堆完全消了。一股股烂泥一样的肥料顺着雪水流向了院里。王祥再也坐不住了,他硬撑着出了院,往小车上铲了半车肥,他不得不蹲下来歇着。
红妞过来,接过锹问:你是不是病了?
王祥说:不头疼脑热,不吐不拉,还能吃饭。有啥病?
红妞说,那你懒得动?
王祥也觉得奇怪,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说,直觉得饿,能吃不会有病,过了春天就好了。 红妞想想也是,就说:我送粪吧。
王祥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他瞪红妞一眼,说,我娶你来是传宗接代的,不是来干活的。 红妞说,我在娘家啥也干。
王祥说,这不是娘家,这是夫家。你干活,别人咋看我? 红妞半天没言语,过了一阵,她对站起来又要装车的王祥说,不行让我大弟来帮帮?
王祥迟疑了一下,拒绝道:这会儿,你大弟在家是挑大梁的,你娘家的日子刚有点起色,我帮不了他,还能让他帮我? 红妞说,那不行咱请个短工吧。
王祥看了看院儿里的两个小粮囤,又看看刚买回来的那头小牛,点着头说,要请就请个长工。
看他的表情,不是因为身体软,而是因为自家富。 3
在新农村,有资格请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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