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教师成长路径与问题刍议
作者：陈瑾 王璇
来源：《新教育·综合版》 2024年第11期
陈瑾 王璇
笔者正在围绕“卓越教师”的职后培养体系开展研究，发现各地教育教学一线关于卓越教师培养尚未形成统一的标准和定位。笔者期望分析优秀教师的成长路径，并通过相关问题的探讨，以期为“卓越教师”职后培养工作，提供参照。
一、卓越教师成长路径
卓越教师的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可以复制粘贴的，卓越教师每一个外显的行为背后都是厚积薄发、博观约取的结果。在广泛了解全国优秀教师成长经历的基础上，笔者对卓越教师成长路径进行了梳理，认为卓越教师成长路径基本如下图所示:
一般优秀的老师会有强烈的自我发展愿望，他们通过累实践、做课题的方式，自下而上地向上生长;同时，教育行政部门、各级教师 培训机构自上而下进行顶层设计，做教师的队伍建设规划，重点采取了专项培训搭建平台，创建名师培养基地，为优秀教师成长拓宽渠道， 更让一批优秀教师成长为卓越教师。
1.自成长浮水面。一些教师成长的外在环境起初并不理想，优秀的教师凭借强烈的自我发展的意愿、执著的信念追求，完成了自我成长，浮出水面。 例如著名的特级教师、全国模范教师窦桂梅，出生于普通的农民家庭，曾经代课许多学科，最后钟情于语文。她经常主动请领导、同事听课、评课，主动争取上公开课的机会，课堂教学经无数次打磨， 最终脱颖而出。她在自述中提到四大执着，是她自成长的法宝:“对教育理想的执著”“对教学的执著”“对读书的执著”“对教育教学 工作的反思”。
另外一种成长环境是名优学校——人才济济，优秀教师需要具备强烈的自我发展意愿，充满对学生、对教育的热情，还要坚持不懈地付出努力，形成自我独特风格，才能脱颖而出。例如“全国最美教师”、全国劳动模范——成都市七中育才叶德元老师。叶德元在教育界的知名度起源于广大学生、家长的高度认可: 他白天用相机拍下学生的校园学习生活细节，晚上用博客图文并茂地记录学生在校点滴，打造了家校沟通平台——“叶老的窝”。他把自己的教育理想、教育思考、教育实录，通过博客与家长、学生交流，得到学生和家长的支持、拥护。截至目前为止，叶德元的博客浏览量已达到 1782345 人次。叶德元也因为在家长群体中的高知名度、认可度，在人才济济的七中育才学校脱颖而出，得到社会多层面关注和专业发展机会。
他们自成长、浮水面的共同特性都是对教育事业的执着、热爱，对孩子的关爱与用心。他们的成长成功经历与其非同寻常的勤奋刻苦息息相关，进而由量变引起质变，他们的课堂得到学生的喜爱，得到同行的赞誉，并获得了更高的展示平台和成长机会。
2.累实践善建构。教师这个行业同律师、医生一样，必须经过大量经验的积累，经验积累是发展的基础。卓越教师能够将个体的经验不断改造、重构， 将经验进行结构化思考，创新教育的实践智慧，形成成果并广为传播， 对教育界产生巨大影响。著名的教育家李镇西，是“四川省中学语文特级教师”“全国优秀语文教师”……享受成都市人民政府专家特殊津贴，被誉为“中国苏霍姆林斯基式的教师”。他在全国的高知名度与其笔耕不辍的教育经验成果著述密不可分。他先后著述了《青春期悄悄话给中学生100封信》《花开的声音》《民主与教育》等10 余部专题著作。他作为一名优秀的教育工作者，在实践经验积累的基础上，通过著作， 阐明自己的教育理念，分享教育经验和感悟，对教育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对大批教育人产生了重要影响。
3.做课题再生长。部分优秀教师把课题研究作为专业发展的新生长点，把自己丰富的教育教学经验转化为比较系统的课题成果，促进自身专业发展，从优秀走向卓越。全国模范教师、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成都师范附属小学的姚嗣芳，围绕调动学生的主体性，一直不断研究。姚嗣芳在名师前辈的悉心指导下，传承发展了他们学术精华，在成师附小“情知教育”课题十余年的影响下，又进一步通过自己的教学探索将这些精华转化为带有个人特色的教学理念和行为，确立了新的研究课题“主体学堂”，又经历了新的十余年，发表了个人论文集《姚嗣芳与主体学堂》。姚老师在课堂教学和课题研究的主阵地上发光发热，成就自我，也带领更多年轻教师走向优秀。
4.教研机构支持。顾明远先生早在《触摸中国基础教育的脉动——中国特色教研制度区域发展的回顾与展望》一书中提出:中国的教研部门专门从事教研的人员，全国有十万人，它是一支独特的队伍，这支队伍为卓越教师的培养，承担着研究、指导、服务、管理的职能，是最贴近中小学实际、最了解中小学教育教学真实情况的教学研究者。教研机构通过加强与教育行政部门合作，为卓越教师培养提供规划、顶层设计的建议，构架理论与实践的“桥梁”。同时，加强与高等师范院校、教育科研机构等的交流与合作，将最鲜活的课程改革信息、最先进的教育理论动态及时传递给一线教师。因而，教研机构和教研员也是卓越教师培养的孵化园和支持者。
5.建基地扩渠道。卓越教师的成长路径上，教师强烈的自我发展意愿十分关键，外界的平台、渠道在教师从优秀走向卓越的道路上，影响巨大。许多地区建立了教师研修机构基地，规范培训管理，拓宽培训渠道，丰富培训资源;依托区名师工作室机制，完善区域名师的培育， 有序开展“讲台上的名师、新秀教师在课堂”等系列教学研究展示活 动，让优秀教师成为教学专家，扩宽了优秀教师走向卓越教师的成长渠道。
6.专项培搭平台。随着国家教育改革发展需要，一些地区正在探索指向卓越教师培养的专项培训。北京、上海、四川等地启动了“教育领导力支持计划” “未来名师”“未来教育家”的专项培养项目，旨在通过培养项目，围绕“教的专业性、学的专业性、学科专业性”，达成以育人质量为核心的全专业属性，造就一批学科名师，在区域内起到专业领导、专业引领。
二、卓越教师培养的问题探讨
卓越教师成长路径上，还有一些现实的问题，影响和制约着卓越教师的成长。
1.评价导向影响成长方向。“卓越”即为“非常优秀、超出一般”，“卓越教师”指在教师素养和能力结构等方面都优于普通教师的这一类教师，但是细致化的标准还没有明确界定。
在现实发展中，一般的优秀教师成长为卓越教师会受很多因素影响，其中教育行政部门和专业指导部门的评价是重要导向。
卓越教师是否需要全面发展?很多卓越教师不是全方面发展的，且现实中有很多特殊的现象:会写文章是不是就是好教师?现在科研课题研究，有的老师只会撰写文章，无法上好一堂课，但是他的论著颇丰;考试分数好是不是就是好教师?有的老师为了成绩，想尽各种办法提高分数，由于成绩好，年年获得教育局表彰;信息技术使用巧是不是就是好教师?有的老师沉浸在研究教学中如何使用信息媒介提高课堂效益，日日探索，忽略了学生视力的保护。凡此种种，皆因评价没有立足于学生，没有立足于为了学生的全面发展，而立足在了教师的“成果”上，而以上差异化的标准，在各地普遍存在。
2.各层级培训的乱象干扰成长速度。国家当前非常重视教师培训，为培训投入了大量的经费和人力， 也确实整体提高了教师的教育教学水平、专业能力。但培训层级较多，培训需求不明，重复培训、课程聚焦不强等，都是基层学校老师诟病的一点。这与培训的梯级没有完全形成有关，没有建立金字塔型的培训对象库，没有形成科学化、系统化的培训课程设置和评价体系，因而严重影响了卓越教师队伍的培养。
3.共性培养和个性发展的矛盾。卓越教师有共性特征，也有个性特征，而个性特征不可复制。个体的自主追求、自我实现是卓越教师成长最重要的因素，但是，很多卓越教师培养的项目是从群体出发，注重在同专业内分层分流培养卓越教师。但往往卓越教师所具有的特质，是在实践的思考和行动的撞击中积淀而成的。这些特质很难通过传递、训练让教师获得。所以，要从教师成长规律出发，在开展共性培养项目的基础上，针对教师的个人职业发展需求，进行
“私人定制”的个性化培养。要为未来的卓越教师奠定适应变化、自我更新、持续发展的基础。
4.多因素导致中年教师成长乏力。一个教师成长为卓越教师，须有大量经验的积累，一般教龄 15 年以上。不可忽视的是，此时的教师年龄已达中年，学校岗位设置与职称评定的政策限制;中年自我倦怠;学校内团队建设对中年教师的牵引等都影响着这个老师后续的发展，能够克服重重障碍冲出重围的教师非常少。比如，许多教师所在学校高级岗位匮乏，优秀的教师只能一直在中级岗位上，长达十几年不变，这样的现象在基层并不少见， 很多老师因此丧失了前进的动力。
卓越教师成长路径与问题刍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