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强人工智能及其理论预设的考察——基于中文屋论证的批判视角(精)

心智与计算

心智与计算, Vol.4，No.1 (2010), 1-7 文章编号：MC–2010 - 01 收稿日期：2010-01-12 出版日期：2010-3-31

? 2007 MC– 厦门大学信息与技术学院 对强人工智能及其理论预设的考察 ——基于中文屋论证的批判视角 王 佳1，朱 敏2

（1.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 外国哲学文化研究所，北京100875； 2. 厦门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 福建 厦门361005）

wjbnu@yahoo.com.cn

摘要：强人工智能作为人工智能研究领域中的官方形象，在认知科学的发展进程中起到核心作用。而它的核心主张“程序即心灵”却受到学界众多理论的批判。其中，中文屋论证对强人工智能的批判最为彻底，表现在它直接从强人工智能背后的两个理论预设——计算机功能主义和图灵测试入手展开批判，进而揭示了其核心观点的错误。本文借助中文屋论证的批判视角，通过对强人工智能及其理论预设关系的考察，揭示其在本体论和认识论方面存在的问题。

关键词：强人工智能；图灵测试；计算机功能主义；中文屋论证 中图分类号：B 08 文献标识码：A

A Study on Stro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Its Theoretical Presupposition

—Based on the Critical Perspective of Chinese Room Argument WANG Jia1 , ZHU Min2

(1. 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Sociolog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China;

2.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361005, China） wjbnu@yahoo.com.cn

Abstract: As the official image i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field, stro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Strong AI) has played an extremely important role in the development of cognitive science. But its key viewpoint “program is mind” has been a target of many theoretical critiques. Chinese room argument is the most thorough critique of strong AI, it directly criticizes computer functionalism and the Turing Test, which are theoretical presupposition of the Strong AI, and then reveals the error of its key viewpoint. With the critical perspective of the Chinese Room Argument, this paper attempts to discover

the inconsistency of ontology and epistemology of Strong AI by studying on the relation between Strong AI and its theoretical presupposition.

Key words: Strong AI; Turing test; computer functionalism; Chinese room argument 对强人工智能及其理论预设的考察——基于中文屋论证的批判视角 2 1 作为认知科学核心的强人工智能 1.1 认知科学与人工智能

作为一门发端于20世纪50年代的新兴学科，认知科学以研究人类认知机制，获得对各种认知现象的科学解释为目的。其学科主要成员包括心理学、语言学、人工智能以及神经科学等。尽管认知科学统摄下的学科门类众多，各自的研究视角和方法不尽相同，但它们一贯地将行为解释为三个自主层面： “生物的（或生理的）层面、符号的（或句法的或有时称为功能的）层面和语义的（或意向性的）层面”，其中作为支配功能构建的符号层面对其它层面具有制约和决定性作用。基于这一共同的理论预设，认知科学界普遍认同三个基本主张，约翰·塞尔（John Searle）将其概括为：程序即心灵，神经生物学的无关性，图灵测试作为心灵存在的标准。

人工智能作为认知科学的主要参与者，自身并没有一个普遍适用的定义，但大致可以从两个方面予以界定：一是将人工智能作为“逆向工程”（reverse

engineering）来看待，它致力于在技术工程领域研制人造认知设备或机械系统，该方向上的成果往往依赖于计算机技术的开创和发展；一是将人工智能界定为一般性的智能科学——有时称其为人工智能哲学，它试图为解释诸认知现象提供精确的、实证性的理论保证，并且往往在解释过程中将“计算机”排除在智能定义之外。 [2][1]

就人工智能同认知科学的关系来看，人工智能作为独立学科是认知科学的主要参与者，并且被公认为认知科学的核心。“认知科学实际上是一个研究项目而不是一个理论，但是它的许多参与者都认为认知科学的核心是基于人工智能的关于心的理论”。这种核心地位体现在：首先，就二者产生和发展所依赖的智力资源来看，它们都受到“形式计算理论，为实现形式上规定的计算而设计的功能计算机，以及神经元的发现” 三大方面理论和经验成果的影响，并据此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其次，就二者的研究目标来看，它们都以研究发现人类的认知机制，解释各种认知现象为目标。尽管就人工智能本身而言，更倾向于借助完成上述目标所获的科研成果来实现认知状态的人工模拟或制造。最后，从二者所依赖的基本假设和主张来看，它们一般都预设存在符号（语形或功能）这一中间层面，借此来研究认知机制、解释诸认知现象。一般都主张心理状态是计算状态或信息处理状态，对大脑研究不感兴趣，并且都认为认知过程是无意识的，或是意识无法进入的。换句话说，认知科学的三个基本主张在人工智能领域也普遍得到接受。 1.2 强人工智能与弱人工智能

依据对程序化的计算机在人工智能研究中的作用所持有的不同态度，人工智能又可以分为强人工智能和弱人工智能，前者持有实在论的态度，认为程序本身就是解释对象——心灵，而后者则持工具主义的态度，认为程序是用来解释理论的工具。具体而言：

弱人工智能主张数字计算机只是一种科研工具，它的价值仅体现在作为实验工具的精确性上。“计算机在心灵研究中的主要价值就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工具。例如，它能使我们以更严格的、更精确的方式对一些假设进行系统阐述和检验。”

强人工智能则将程序化的计算机作为人工智能工程当下的研究模型和未来的科研成果来对待。该理论认为，“计算机不是只研究心灵的工具，更确切地说，带有正确程序的计算机确实被认作具有理解和 [5] [4][3]

对强人工智能及其理论预设的考察——基于中文屋论证的批判视角

[5]3其他认知状态，在这个意义上，恰当编程的计算机其实就是一个心灵。” 换句话说，心灵与大脑的关

系就如同程序与硬件的关系。强人工智能这一主张在人工智能界十分普遍，正如约翰?普雷斯顿（John Preston ）和马克?毕晓普（Mark Bishop）在《审视中文屋》的序言中所述，强人工智能的观点是人工智能工程的官方形象，“它们试图涉及和建造机器用来展现一定程度的真实心理特性：问题解决、思考、理解和推理，并且最终可能是意识、感觉和情绪……如果你认为自己不知道有谁支持强人工智能的话，你就没有深入地看待这个问题” 可见，作为认知科学的核心地位的人工智能指的是强人工智能，而认知科学的基本主张正是强人工智能的基本主张。其中程序即心灵是它的核心主张，而神经生物学的无关性作为计算机功能主义理论维系下“多重实现原则”的产物，同图灵测试这一行为主义认识论方法一道成为强人工智能核心观点下的两个理论预设。 [6] 2 强人工智能同其理论预设的关系 2.1 作为本体论承诺的计算机功能主义

功能主义（fuctionalism）是继行为主义和身心同一论①之后，又一个对“心是什么”这一本体论问题作出解释的理论。它的特点在于试图避免行为主义与同一论各自在解释心的问题上所遇到的理论困难，采纳前两种理论对心的外在的和内在的解读视角，从因果功能这一更加抽象的层面入手，解释各种心智现象。功能主义的基本主张是：心理状态即功能状态。具体而言，心理状态在类型上等同于它的因果或功能角色，即它在与感官刺激、行为反映和其它心理状态的关系中所扮演的角色。功能主义可以大致分为两个版本，一个是机器版本，一个是非机器版本。前者的典型示例就是计算机功能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