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诗词与现代流行歌曲
古诗词是现代流行歌词的远祖,有其“剪不断理还乱”的藕断丝连和“抽刀断水水更流”的一脉相承,这是事实,不可否定。这也是中国民族文化底蕴与文化传承的结果。前苏联词作家萨柯夫斯基明确指出:“好的歌,它的词都具有不依赖音乐的独立艺术价值。”因此,研究古诗词的承传与转化,对当代歌坛的开拓价值,具有畅通古今的现实意义。
同是情感的载体,同是通俗的文化,
同是文学的创作,同是源于生活又表现生活。
古人云:“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又云:“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再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诗经》中的风、雅、颂都是乐歌。楚辞“书楚语,作楚声”,与《诗经》成为诗歌史上的两座丰碑。《乐府诗集》中的乐府,多为歌词,“诗为乐心,声为乐体”,表达了诗与歌之间的密切的血缘关系。
在中国,诗与乐很早就发挥着抒情言志和教育人的作用,诗依靠乐得到广泛的传播,诗就是歌,即声诗。古诗词吟与诗是紧密相联的。吟诗也是诗人赏析、抒情、创作诗词的重要方式。《辞海》解释“吟”为:“吟咏、做诗”。《孔颖达疏》又对“吟”作了明确解释:“动声曰吟,长言曰咏,做诗必歌,故言吟咏情性也。”实际上吟诗的过程也就是品诗的过程,吟出其情其感。吟诗有三品:一吟一品:品物境;再吟再品:品情境;三吟三品:品意境。从原始歌谣、《诗经》、汉乐府、直到词曲,声诗的发展源远流长,当一种诗体产生民间时,与音乐有着密切的关系。《诗经》也好,唐诗宋词也罢,其实就是那个时代的流行歌曲,宋词就是配合乐曲而唱的歌词,“感于哀乐,缘事而发”。
流行歌曲称通俗歌曲。“通俗”是就其演唱方式而言的。流行的歌词创作也是一种文学创作,属于诗词创作的范畴。流行歌曲展现了千姿百态的生活,表达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和心态,为一种通俗文化。“以歌传情”是流行歌曲的核心,每首歌词都确定一种感情基调,字里行间中寻觅以词抒情、以情带声的重要追求。
中国古典诗词大都非常讲究,在遣词造句、叙事抒情上自有一套严格的理论,是字字珠玑,千古传颂。古典诗词非常强调韵律,大多音乐感极强,结合中国人的情感表达方式,含蓄委婉,百折千回,动人不已。这是当今诸多流行歌曲创作人所追求的一种境界,许多音乐创作人采用挑选经典的古诗词,谱上曲,诠释千古佳句。
如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著名歌手邓丽君、王菲等人都曾演唱过,流传甚广。
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词被重新谱曲后歌名为《月满西楼》,配以古典情怀:一位古装女子,手持罗扇,独倚窗前,望穿秋水,只为等待归人。整个歌曲朴素清新,笼罩着深层的相思之痛,与李清照的词风尤为吻合,实乃天作之合。
李煜的《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乌夜啼》(林花谢了春红)和《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柳永的《雨霖玲》(寒蝉凄切),辛弃疾的《丑奴儿》(少年不识愁滋味)等,由古月、刘家昌、翁清溪等著名曲作家谱曲与诗词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加之有婉约清新唱腔的邓丽君演唱,使得这些曲目成为现代音乐史上传颂的极品。曾被《音像世界杂志》评为在夜晚用心聆听的专辑,可谓评价之高。这张专辑里最有名的两首,一个是李煜的《虞美人》,一个就是后来王菲翻唱的《但愿人长久》,是对这首古典佳作现代版诠释了。83、84年播出的电视连续剧《武松》中,张都监家的丫鬟,就曾弹唱了这一曲,但这属于声乐作品的范畴。从另一个角度上,说明了经典诗词与音乐的融合性。再来换一个角度,流行歌曲多表现一种通俗文化,而古典诗词的介入,恰好将其雅的一面也推到了众人面前,正说明了,艺术其实并无雅与俗不可逾越之鸿沟,关键在于融合的手段了。
徐小凤演唱的《别亦难》,由何占豪作曲,用的是李商隐《无题》前四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同样是脍炙人口的好歌。
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词人借千古英雄的是非成败,抒发自己的怀古之情。在浑厚的音调之下,表现对世事沧桑的超然和感悟,雄浑而深沉。《三国演义》电视剧将词谱曲,杨洪基演唱,为电视剧增色不少。
梅艳芳的《床前明月光》:“是你吧/高高挂在穹苍千年啦/看尽了人世离与散……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在这首歌曲中引用了古诗直接谱曲,在诗的前半部分,也可以看作是对李白的《静夜思》做的全新注释。
著名音乐人宋柯曾说:“我们可以看到,无论古诗新唱还是意译古诗,都是适用了经过上千年有中国特色检验的文学精品,它们具有广泛的认知度和群众基础。借用古典诗词来表现流行歌曲的主题和内容,既给予了流行歌曲一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