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佛小镇》
去年夏天我退休以后移居加拿大,住在艾尔伯达省卡尔加里市。加拿大在美国的北面,西面是太平洋,东面是大西洋。从西海岸往东数,第一个省是不列颠哥伦比亚(BC),省府是著名的温哥华市。第二个省就是艾省(AB),艾省的省府就是我所住的卡尔加里市(Calgary)。沿着北美的西海岸有一座大山Rocky mountain,中文翻译叫洛基山,Rocky是石头的意思,洛基山就是石头山。这块石头可大了,从北极圈内的阿拉斯加穿过加拿大、美国一直延伸到墨西哥境内。最高峰在美国的科罗拉多州,高达4600多米,加拿大境内的最高峰也有4000米左右高。我乘飞机到达温哥华时,从飞机上俯瞰下去温哥华被群山所包围,盛夏时节很多山头上也有厚厚的积雪。从温哥华飞到卡尔加里,一个多小时的飞行也都是在群山之上,可见连绵不绝的洛基山脉是多么广阔。
卡尔加里按人口排名是加拿大的第六大城,但城市的面积却占到第二位,想象一下,相当于上海那么大(包括郊县)的地方生活着九十万人口,就可以大略理解卡市的面貌。其实除了很小的高楼林立的down town之外全部是郊区,down town的面积大约2~3平方公里,绝大多数的城市居民都住在郊区,这和我们中国大陆的城市概念是不同的。 我所住的地区环境极美,因为地势高可以远眺down town的高楼和穿越城市的河流,我们开玩笑说是“无敌诃景”,这是买房时经纪公司的广告语。有许多小动物在房子周围活动,最多的是松鼠,其次是兔子和野鸭,这些小家伙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大摇大摆地在你面前走来走去。家里种的花草经常被兔子吃掉,也许它们知道人们不会伤害小动物,今天吃掉了明天还来,把女儿和女婿气得够呛。最可爱的是野鸭子,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向你要东西吃,死皮赖脸不给不走,但政府立有告示牌“DON‘T FEED DUCKS AND GEESE”,不主张人们喂养动物。
卡尔加里是洛基山区到加拿大平原的门户,过了卡市向东全部是平原,从卡市开车向西北偏西方向一百公里左右就是洛基山区。人们都知道美加边境有个举世闻名的大瀑布,那是在东部多伦多附近,很少的人知道西部卡尔加里附近有一个班佛国家森林公园(BANFF PARK)。班佛当然没有大瀑布那样的气势,但班佛的美景有自己的特点,在某些方面是不可替代的。
一个双休日,女婿建议开车去落基山,我当然赞成,汽车出卡尔加里市向西行驶,首先看到的是奥林匹克滑雪场,卡尔加里开过冬奥会,现在留下的滑雪场离城市很近,是居民冬天滑雪的首选场所。汽车驶上1号高速公路后车速明显加快。这条路直通温哥华,汽车很多而且速度极快,我看见警示牌的限速是110公里,实际上大家都开到130公里左右。我示意女婿开得太快了,女婿摇头笑道:“这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高速公路上,一个人开慢了影响一大串,弄不好被人家追尾就惨了。公路两边是加拿大的农舍,也有很多饲养牛马的畜栏,田地里收割后的牧草一大卷一大卷地排列得很整齐。间或有画着鹿头的警示牌告诫开车者这里经常有野鹿出没,女婿说在大山深处的游览圣地贾斯珀尔(JASTER)野鹿横穿公路的时候经常被汽车撞上,闹得两败俱伤。
远远的天边出现了群山,天非常的兰,群山是黑色的,衬托在蓝天之上醒目而神秘。我想到在大陆家乡看到的天空,绝对没有这样兰。中国的空气污染和沙尘暴使得能见度降低,放眼看去到处是灰蒙蒙的天空,所谓的蓝天白云只在梦中出现。落基山才是真正的蓝天白云,说句夸张的话,天兰得叫人心醉。原来没有经过人类活动污染的大自然是可以这样美丽的。 行程的第一站是路易斯湖(Lake louise),路易斯湖是班佛国家森林公园(Banff park)深处的一个景点,我们是先远后近,先开车到路易斯湖然后往回走。从卡尔加里到路易斯湖距离有将近三百公里,公路质量很好,上午九点出发,将近十二点钟到达目的地,途中曾经
在一些小景点停留休息。路易斯湖湖水清澈平静,湖面并不大,看起来湖水也不会很深,难得的是那份碧绿和静谧。环湖都是高山,地图上这一带最高的山峰高达3860米,这个高度是泰山的两倍,加上处于高纬度地区,山顶终年积雪不化,山坳里形成冰川,冰川缓慢移动,下到低处融化成水,群山环抱中的这一处山谷中就形成了路易斯湖。这处景观类似于我们中国的长白山天池,不同的是天池在山顶路易斯湖在平地上。湖对面最高的山上,冰川移动侵蚀岩层的痕迹明显,靠近湖面的地方岩石甚至成了沙砾。湖边有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宾馆,门口的侍应生穿着十八世纪欧洲人的服装,像是“西西公主”里面普鲁士人打猎时的穿着,帽子上有一根羽毛。游人很多,每个人都是开车来的,很多人开着旅行房车,我们看见一个人的旅行车旁边拴着八条狗,真是愿意怎样就怎样。
所有的山腰都是绿色的,山峰顶上当然是岩石和积雪,加拿大的松树笔直挺拔,像一队队士兵站在山岗上。有的山上树是一条一条的,留有很宽的空白,那是冬天里滑雪时高山速降的滑道。几乎所有的山路上都有熊的标记(bear),旅游景点也有熊的纪念品出卖,洛矶山里野生的熊经常出没。许多地方有游人把车子停在路旁自由去登山,可以允许登山的地方有登山的标记,也有biker骑着自行车在山路上急驰,这里的自行车纯粹是作为运动的工具,不是我们常见的代步工具。我在lake louis边上看见一只金花鼠,就是背上有五条金色的花纹的那一种,在湖边躲躲藏藏,游人只要拿出吃的东西,它马上跑到你身边等着你喂它。我为它照了相,可惜它正好躲起来,只照到背部。
从lake louise出来,我们又去了lake marina,大同小异,只是更幽静一些,湖水比起lake louise又是一种颜色,深蓝深蓝的。
下午去banff镇,banff是加拿大有名的旅游点,小镇非常繁荣,大小相当于苏南的小县城。日本人特多,甚至于banff镇上的印刷品都有日文的。加拿大的每一个城市和旅游点都有一个政府机构叫做information,负责向外来的游客发放当地的地图和为游客解决疑难问题,一切都是免费的。我们四个人在一个南韩餐馆吃了烧烤,小镇的日本料理和南韩饭店特多,中国餐馆做菜的味道完全不是我们在国内吃的那样。中国餐馆按照老外的饮食习惯把味道改的甜甜的酸酸的,代表作品是“古老肉”,酸得要命,弄得老外以为中国的菜只有一个古老肉。吃完饭后我们到小镇附近的几个景点参观,先去当地的一个古老宾馆spring hotel,加拿大的立国时间短,非常重视历史,十八世纪的建筑就是重点保护的对象了。每到一个地方,墙上必有精美的照片和介绍,照片是上上个世纪白人开发此地的情形。原来要坐索道上山,因为时间已经很迟,改去温泉泡澡。温泉不大,水温42°C,来泡澡的人很多很多,淋浴设施完善,管理严格。 班佛镇的旅游业四季不衰,春夏秋当然没问题,冬天里来滑雪的人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生意比其他时节还好。所以班佛镇有力量把小镇搞得很现代化,大城市有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据说有的富人退休后在这里买地产过得挺滋润。大山深处还有一个小镇贾斯泊尔(JASPER),平日里野鹿满山奇花异草遍地风景美不胜收,到了冬天就一个人也不来了,加拿大的冬天特别长,贾斯泊尔也就永远赶不上班佛的经济。
又一个个周末,我们又去了kanasky,那是一个游览区,公路边上随便停下来到处是好风景。两次游览,汽车车行驶800公里。总的印象是环境保护得特别好,蓝天白云天然野趣。公路旁边,时而是深谷,时而是一望无际的林区,树林里有河流和草地,弯弯曲曲的林间小径。我想,可能从白人取代了印第安人以来,这块广袤的土地就没有变过样子。除了公路和路旁的输电线路,这块土地上没有留下任何工业化的痕迹。路旁的树林里就是印第安人骑马呼啸而过的地方,一块一块晶亮的水泊就是当年印第安人扑鱼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