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的价值支点
作者:暂无
来源:《国际公关》 2015年第4期
公关不应是苟且之道或“巧言令色”之术,而是多元化的社会中舒缓纷争、化解对抗、缔结善意、促进协作的智慧方略
倏然间,从事公关实务已7年有余,尽管萌生了向公关告别的想法,但是,每每遇到朋友圈里流露出的种种对公关的不屑,还是不由得站到了这些“不屑者”的对立面。为公关辩护?也许吧,这篇专栏文章权当是笔者为自己过往职业生涯的一次“自慰小结”。
公关或许应当成为令人尊重的“智业”,极少数聪明的人才能担当此任,现代公关的一些经典案例都在说明这一点。但是,被说服、被感动的只是公关从业者自己。在中国,公关不仅距离“智业”遥远,更悲催的是,公关就像一件风雨衣,现实中诸多不堪的、丑陋的事件,常常被这件风雨衣人为地披裹着。公关,在我们的语境中已经成为一种缺乏价值底线的“无道之术”。
公关的价值根基在哪里?如果经不住一些“终极式追问”,公关依然是没有灵魂的职业。几年前,笔者在赵汀阳《第一哲学的支点》中隐约找到了“公关的支点”。记忆中的论证逻辑是这样的——对物质与意识的第一性之争,到了笛卡尔那里,变成了一句“我思故我在”。因为,人的理性思考是不能被质疑的,在逻辑上人不能“明知故犯”。但是,人作为个体的存在或者个体理性之间可能是冲突的,比如纳什的“囚徒困境”。赵汀阳的观点是,在个体存在之先应当有一个“共在”,这个“共在”的关系环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们需要认同这个“共在”,尊重这个共有的关系环境。进而言之,个体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只有在“共在”的关系中才能显现,生意和生活就像游戏,没有别人的参与,游戏不成为游戏,你也不是你,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思)。你是谁?需要环境和关系来说明。
行文至此,公共关系的支点似乎与人类的宿命捆绑在一起,公共关系就是人作为社会化生物所必须学会的“共在”的智慧,从共在、共生、共享价值区间找到职业方向和立场。如何形成理想化的“共在”,需要信息互通、利益互惠、价值共享,这才是公关之道。
不久前,笔者还翻阅了一本畅销书——美国学术明星马丁·诺瓦克的著作《超级合作者》。在达尔文的进化论框架中,选择和突变是人不断进化最重要的两种类型,诺瓦克认为还有第三种方式:合作。他声称,人本来就是“超级合作者”,人与人之间应当合作、只能合作、必然合作,合作才有未来。人的“天命”中为什么必须合作,诺瓦克分析了五大原则。第一,直接互惠。我给你挠背,你也给我挠挠背,人的远亲近亲都如此。第二,间接互惠。我给你挠背,就会有其他人给我挠背,因为名声对我们的生存很重要,对未来的利益很重要。第三,上帝的游戏——人不是绝对的无关联的个体,人与人是生存在结构空间里的,数学就可以得出一定空间里生命之间合作的必然性概率。第四,群体博弈中更有生存优势的。第五,血缘选择,血缘相近的更容易合作,且必须合作,所谓血浓于水。
如果将赵汀阳的“共在”与诺瓦克的“超级合作者”理论组装在一起,我们似乎有理由相信公关价值的双重“背靠”——从和谐共在到善意合作,这就是公关的使命。这种使命既来自理性的拷问,又源于自然本性的延伸,公关不应是苟且之道或“巧言令色”之术,而是双向的均衡,是个体与群体、组织与公众、自我与他人之间的共和与共赢,是多元化的社会中舒缓纷争、化解对抗、缔结善意、促进协作的智慧方略。
公关需要走向澄明之境,前提是,公关需要在人之为人的澄明之境照亮自身的价值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