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中的人物形象分析(2)
高妈——心地善良、为人要强的老妈子,乐意帮助别人,经历了不幸,学会了在旧社会最底层生活的方法有自己的想法,常常开导祥子,是一个祥子很佩服的人她保留了大多数劳动人民的善良、质朴,生活教会了她在社会上为自己找到生路,做事也仔细有心眼,是适应了旧社会的为数不多的劳动人民。 小马儿的祖父——一个一辈子要强,最后却连自己的小孙子也救不了的车夫,他似乎就是将来的祥子,他曾经也是要强的,身子也是那么棒,也是那么好心,又怎样呢?最后连自己的小孙子也保不住,眼睁睁看着小孙子死在了自己的怀里。他把这辈子的所有财产——一辆破车——给卖了,最后只能靠卖点东西维持自己的生活,他和祥子一样,都是逃脱不了命运的车夫,最后悲惨的死在街头。
小福子——一个善良的、可悲的人物,先是被父亲卖给了一个军官,军官被调走后她又回到了娘家,母亲已被父亲打死,父亲又酗酒成性,家里没有经济来源,看着两个弟弟挨饿被迫走上了卖身的道路。最后被父亲卖到了窑子里,自己上吊自杀了。小福子的一生也许就是那些长的有个模样的大杂院里的女孩必经的道路,她们没有过错,但是从她们出身开始就注定了她们的命运,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就没有什么道理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了,命运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不讲公平的,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一切。小福子就这样顺应了命运,回到了她所来的地方,留给我们的只有深深的同情和无限的思考。
二强子——一个自暴自弃的车夫,把自己女儿卖了买了车,又风光了一阵,等钱用完了就喝了酒在家发脾气,结果将自己的妻子打死了,卖了车办完事,又开始拉车,天天喝的烂醉,家里的两个孩子也不管。女儿回来后,还逼着女儿卖身养活一家人,时常回家找女儿要钱,要了钱又去喝得烂醉。二强子的行为是另人气愤的,但是生活的压迫使他喘不过气,只有用酒精麻醉自己,每当他清醒时又觉得对不住女儿和两个二子,可是没本事的他只有靠拉车维持生活,而他又没有祥子的要强,身体也不够硬朗了,这使他更加自暴自弃,干脆沦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作品中人物的悲剧有自身的原因,有社会的原因,还有的原因,整部小说都表现出老舍对民族的批判和反思。
人自身的原因是主观的。主观原因除了上述中祥子思想上的局限外,他性格、心理上的弱点,也体现了国民的劣根性,这都能导致他在谋生过程中堕落。比如在接踵而来的打击面前逐渐滋生的自暴自弃,缺乏足够的自制能力,在虎妞影响下他的生活态度的某些改变,也是他走向深渊的原因之一。祥子婚前还力图坚持自己的生活追求,而他结婚之后,虽仍想抗争,但也只剩招架之力。他曾经全力反抗命运却最终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他曾经对虎妞干预他的生活目的的企图有所抵制却最终仍受制于她,最后在虎妞身亡而小福子又自尽以后,他的理性彻底泯灭,他的道德支柱彻底崩溃,终于自我放纵,跌入了流氓无产者之列。作品通过一个饱经人生沧桑的老车夫的口,意味深长地指出:
“干苦活的打算一个人混好,比登天还难。一个人能有蹦儿?看见过蚂蚱吗?独自个儿也蹦得怪远的,可是叫小孩逮住,用线儿栓上,连飞也飞不起来。赶到成了群,打成阵,哼,一阵就把整顷的庄稼吃光,谁也没法儿治他们”这不单是对个人奋斗道路的否定,也是对隐藏在国民根子上的弱点进行了否定。 社会的原因是客观的,客观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把人变成鬼的旧社会的逼迫。祥子想自己买一辆人力车的愿望,正像农民梦想拥有土地一样,只不过是一个独立的劳动者的最低愿望,然而这一正当的愿望在那个社会却成了奢望。祥子历尽艰辛,饱尝委屈,三起三落,欲独立自主而终不可得,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罪恶的、病态的社会。人力车夫祥子是这个病态社会的产儿,他不可能以一己的力量(尽管这力量曾经迸发出多么绚丽的火花)与这个黑暗社会抗衡,而这个社会却把他从“人”变成“鬼”——个人主义的末路鬼。二是车厂女儿虎妞的诱骗。祥子的生活理想与虎妞的生活理想毫无共同之处,而且存在着尖锐的冲突。他们的婚姻是没有爱情的“强扭的瓜”,有的只是虎妞对于祥子的性欲要求;对于祥子来说,虎妞的纠缠不啻是一种灾难。这是一个资产者的丑女引诱与腐蚀(精神与肉体两方面的腐蚀)无产者的强男的悲剧。
纵观这部小说,可以看到这样的一个主题:那就是对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反思和批判。也就是造成祥子悲剧的第三个原因——文化原因。老舍继承了鲁迅开始的关于“国民性”的思考,《骆驼祥子》是老舍对底层贫苦市民的热情而深具痛惜之情的关注,批判文化的另一侧面,深入到了抨击社会制度的层次。作者把人物安排在北京这个具有浓厚封建保守意识的北方大都市,处于封闭落后的经济状况和保守、愚昧得以一种深入骨髓的奴性文化之中,就是要对这种本位文化进行理性的怀疑和深刻的反省。作品中的北京市民生活和一个个性格鲜明的市民成了他反省民族文化和民族性格的对象。
然而,老舍对本位文化是宽容的,朴素的,对人世所抱的态度普遍是同情的。这使得他的小说在对国民性进行批判时更多是温和的讽刺,正如他所说的“我恨坏人,可是坏人也有好处;我爱好人,可是好人也有缺点。”“假如我专靠着感性,也许我能写出相当伟大的悲剧,可是我不彻底”作品写到:“苦人的懒是努力而落空的自然结果,苦人的耍刺儿含有一些公理。”又说:“人把自己从野兽中提拔出,可是到现在人还把自己的同类驱到野兽里去。祥子还在那文化之城,可是变成了走兽。一点也不是他自己的过错。”老舍正是从这样一种认识出发,怀着对于被侮辱与被损坏者的深切同情,写下这个悲剧的。 祥子似乎注定被腐败的环境锁住而不得不堕落,他想向命运搏斗而终于向命运屈服,他的一切幻想和努力都成为泡影,恶劣的社会毁灭了一个人的全部人性。这种表现是悲观的,因为老舍不止于批判现实社会,也不止于批判传统文明和落后的国民性,他显然在思考城市文明病如何与人性冲突的问题。小说直接解剖构成环境的各式人的心灵,揭示文明失范如何引发“人心所藏的污浊与兽性”。老舍对城市中“欲”(情欲、财产贪欲等)的嫌恶,对城市人伦关系中“丑”的反感。主要出于道德的审视。人们从《骆驼祥子》阴暗龌龊的图景中,能感触到老舍对病态的城市给人性带来伤害的深深的忧虑。在30年代,像
《骆驼祥子》这样在批判现实的同时有试图探索现代文明病源的作品确实是独树一帜的。 :
①樊骏.老舍名作与欣赏[M].北京:中国和平出版社,1995.188-195. ②孟丹.孟广来论集--老舍研究[C].北京:文化出版社,1991.98-104. ③王惠民.苏庆昌.老舍评传[M].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1985.166-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