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档 - 专业文书写作范文服务资料分享网站

阿尔都塞:意识形态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天下 分享 时间: 加入收藏 我要投稿 点赞

论生产条件的再生产 [1]

我曾说过,生产活动以生产资料的更新为必要条件,但在分析时我以前只是很简略地触及到一些东西,现在我要更充分地揭示这些问题。过去只是附带地提及,现在要专门谈谈。 正像马克思所说的,连每一个小孩子都知道,一种社会形态如果在进行生产活动的同时不对生产条件进行再生产的话,连一年也维持不下去。[2] 因此,生产的终极条件是各种生产条件的再生产。它可能是“简单的”(只复制原有的生产条件)再生产,也可能是“扩大规模”的(扩展原有的生产条件)再生产。让我们暂时撇开这后一差别不谈。 那么,什么是生产条件的再生产呢?

在这里,我们将进入一个既为人们非常熟悉(自《资本论》第二卷发表以来)但恰恰又被人们忽视的领域。孤立地看待生产,甚至将生产看成纯粹的生产实践(对于生产过程来说它本身相当抽象)的观点,本身就具有一种一成不变的显而易见性(一种经验主义式的意识形态的显而易见性)。这两种观点如此紧密地融并到我们的日常“意识”当中,以致于大家很难(虽不能说完全不可能)提升到再生产的观点上来。然而,脱离了再生产的观点,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抽象的(比片面更糟:是歪曲的)――即使从生产的层面 看也是这样,更不用说在纯粹的实践层面了。 让我们试着来系统地考察一下这个问题。

简单说来,如果假定每一种社会形态都源于一种占主导地位的生产方式,我就可以说,生产过程要使现有的生产力发挥作用,须在一定的生产关系之内并受这种关系的制约。 随之而来的结论是:为了生存,也为了能够进行生产,每种社会形态都必须在生产的同时进行生产条件的再生产。因此,就必须进行: 1.生产力的再生产, 2.现存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生产资料的再生产

早在《资本论》第二卷中,马克思就令人信服地证明,如果没有生产的物质条件的再生产即生产资料的再生产的话,就不可能有生产活动。现在,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在国家财政部门工作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或者现代“宏观经济的”“理论家”)都认识到了这一点。

就连水平一般的经济学家都知道,每年都必须预先明确需要用什么东西来替补那些在生产中被消耗或被损耗的东西:原材料、固定设备(厂房)、生产工具(机器)等等。在这一基本点上,一般的经济学家和一般的资本家没有什么差别。我说一般的经济学家=一般的资本家,是因为他们都表达的是企业的观点,都仅仅满足于对企业的实际财务核算状况进行评述。 幸亏魁奈(FrancoisQuesnay )[3]首先提出了这个“显眼的”问题,也幸亏马克思解答了这个问题。这两个天才让我们懂得,不能局限在企业层面来思考生产的物质条件的再生产问题,因为在企业层面并不存在这种再生产的真实条件。企业层面所发生的只是一种效果,它只能给人提供一种再生产之必要性的观念,而根本无法提供可以用来思考再生产问题的条件和机制。

只要稍加思考就足以确信这一点。一个资本家 X 先生,他的纱厂生产羊毛线,他必须进行原材料、机器设备等的“再生产”。但他自己并不生产这些东西――别的资本家为他生产:比如澳大利亚的牧场主Y先生和生产重型机械的工程师Z先生等等。有了他们的产品,X先生才能进行生产条件的再生产。而Y先生和Z先生为了生产出这些产品,也必须进行自己的生产条件的再生产。同样,他们的再生产条件也取决于别的资本家的产品。如此类推,直至无穷,无论在国内市场不是还是国际市场,整个都是照此进行,对于生产资料(用于再生产)的需求可以通过市场供给来满足。

这种机制导致了一条“无穷尽的链条”;要考察它,就有必要按照马克思阐明的“全球性”过程,特别要研究《资本论》第二、第三卷中关于第一部类(生产资料的生产)和第二部类(消费资料的生产)之间的资本流通关系,以及剩余价值的实现问题。

1

我们不打算对这一问题作深入的分析。指出生产物质条件的再生产有其存在的必要性,这就足够了。

劳动力的再生产

然而,读者不会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问题。我们已经探讨了生产资料的再生产,但还没有探讨生产力的再生产。因此,我们忽略了那种将生产力和生产资料区分开来的东西的生产,这就是劳动力的再生产。

通过考察企业中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通过检验那些预测资金偿付和投资的财务核算实践,我们已经能够获得关于再生产的物质过程存在的大致概念。但我们现在要进入的是一个特殊的领域,对企业事务的所有考察,虽不能说完全不能解释,至少也是几乎完全不能解释这一领域。其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劳动力的再生产本来就是在企业之外进行的。 劳动力再生产是如何得到保证的呢?

劳动力再生产是通过给予劳动力用以生产自身的物质资料(即工资)来获得保证的。工资作为“雇佣资本” [4]会出现在每个企业的帐目上,但根本不作为劳动力再生产的物质条件。 然而,这实际上就是工资“运作”的方式,因为它只代表劳动力消耗所产生价值的一部分,也就是劳动力再生产必不可少的那部分价值,换言之,也就是恢复雇佣劳动者的劳动力必不可少的(支付房租、购买衣食,简而言之,为了让他自己能够在第二天――以及上帝赠予他的每一天――再来工厂上班的)那部分资金。我们还应补充一点:这工资还包括无产者抚养和教育孩子所必需的那部分费用,无产者正是在子女的繁衍中(以n=0,1,2,等等的模式)进行着自身劳动力的再生产。

切记,劳动力再生产所需的价值量(工资 ),不仅仅取决于“生物学的”最低保障工资(各行业最低保障工资)的需要,而且还取决于一种历史性的最低限度需要(马克思注:英国工人需要啤酒,而法国无产者需要葡萄酒),即一种随历史变动的最低限度的需要。

我还要指出,这个最低额在双重意义上是历史性的,因为它不是由资产阶级所“承认的”工人阶级的历史需要决定的,而是由无产阶级的斗争(两方面的斗争:反对延长劳动时间和反对降低工资)所强加的历史需要决定的。

然而,仅有物质条件的再生产并不足以确保劳动力的再生产。我说过,有用的劳动力必须是“有技能”的,即适合被安置在生产过程的复杂体系内工作。生产力的发展以及生产力在特定历史时期构成的整体生产类型,都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劳动力必须具有(不同的)的技能,劳动力的再生产因而也以培养技能的方式进行。而所谓的不同技能,是按照劳动的社会技术分工、不同的“职业”和“职位”对劳动者提出的不同要求来划分的。 在资本主义制度中,劳动力的多样化技能的再生产是怎样提供的呢?不同于带有奴隶制或农奴制特征的社会形态,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劳动力技能的再生产越来越少地(这是一条带有趋势性的规律)在“现场”(通过学徒制的方式)进行,而是越来越多地在生产之外,即通过资本主义的教育制度以及其它场合和机构来完成。

孩子们在学校里学到了什么呢?他们在学业上可能会有很大的差异,但毕竟还是学会了读、写以及加减乘除之类的许多技法,同时也学到了另外一些东西,包括“科学”或“文学”的基本知识(这种学习也许是初级的,也许正好相反,是完整的)。这些知识在不同的生产工作当中有着直接的功用(教育因此被划分为培养体力劳动者的,培养技术人员的,培养工程师的,最后是培养高级管理人员的种种类型)。就这样,他们学到了“专门知识”(know-how)。 在学校,孩子们除学习到这些技法和知识而外,还要在学习专门知识的过程中学习举止得体的“规矩”,即社会分工中的每一个行为者应该遵守的态度,根据他们将来“注定”要从事的工作,学会遵守道德规范,恪守公民良知和职业道德。这实际上意味着要遵守社会技术分工的规则,就其终极意义上讲,就是要遵守阶级统治建立起来的秩序规则。此外,他们还要学会“讲标准的法语”,学习正确地“管理”工人,即实际上学会(作为未来的资本家及其仆从)

2

恰当地“使唤”工人,也就是说,学会用一种(理想化的)正确方式“向工人说教”,等等。 换个更为科学的说法,我要说,劳动力的再生产不仅要求劳动力技能的再生产,同时,还要求一种对现存秩序的规则附以人身屈从的再生产,即工人们对统治意识形态的归顺心理的再生产,以及一种为剥削和压迫的代理人能恰如其分地操纵统治意识形态的能力的再生产,以便他们也能够“在言语上”为统治阶级的统治做准备。

换句话说,学校(也包括另外一些国家机构,像教会,或者另外一些国家机器像军队)教授“专门知识”,就在形式上保证了对统治意识形态的臣服(subjection),或者说是保证了对于统治意识形态“实践”的控制。所有那些从事生产、剥削和压迫的代理人,更不用说那些“意识形态的专业人员”(马克思语),为了“克尽职守地”完成他们的任务,都必定会在某个方面受到统治意识形态的“浸染”;被剥削者(无产者)与剥削者(资产者),剥削者的附庸(经理们)与统治意识形态的主教(官员)等各色人等,无不如此。

因此可见,劳动力再生产的必要条件(sine qua non)不仅包括“技能”的再生产,而且包括对统治意识形态臣服的再生产或这种意识形态“实践”的再生产。还需要说明一点,只说“不仅……而且……”还是不够的,因为很明显:采用意识形态臣服的形式并受其制约,才能为劳动力技能的再生产提供准备。

但是,这就要承认一种新的实体――意识形态――的有效存在。 在这里我想作两点说明。

第一,我要完善对再生产的分析。

我刚才草草地概述了生产力再生产的两种形式,一方面是生产资料的再生产,另一方面是劳动力的再生产。

但是我还没有触及到生产关系的再生产问题。对马克思主义生产方式理论来说,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放过这个问题将会是一个理论失误——甚至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错误。 所以,我要把它拿来讨论。但为了获得讨论这一问题的方法,我还要再绕一个大弯子来谈。

第二,为了绕这个弯子,我必须重提我以前提过的问题:社会是什么? 基础结构和上层建筑

我在许多场合[5]都强调过“社会整体”这一马克思主义概念的革命特性,在这方面它与黑格尔的“总体性”概念是不同的。我说过(而且这个论题也只是对历史唯物主义著名命题的重复)马克思把每个社会的结构都设想为是由各种“层面”或“场域”(instances)构成的,这些“层面”和“场域”又被一种特定的决定因素连接在一起:即分为基础结构或经济基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与上层建筑。上层建筑自身又包括两个“层面”或“场域”:一个是政治-法律(法律和国家),另一个是意识形态(各种不同的意识形态;宗教的,伦理的、法律的、政治的,等等)。

这种描绘(representation)除在理论上能给人以启迪和教益(它揭示了马克思和黑格尔的区别之所在)而外,还有下述重要的理论优势:它使得有可能把我曾称之为各自的效能指标(respective indices of effectivity)的东西,纳入到它的这些基本概念的理论体系当中来思考。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把每个社会的结构都描绘成一座大厦,它有一个基座 (基础结构),在它上面竖立着两“层”上层建筑,这很明显是一个隐喻,说得更准确些,是一个空间的隐喻,一个地形图((Topography,法文是topique)[6] 的隐喻。同每一种隐喻一样,它暗示着某种东西,让某种东西显现出来。它暗示并显现些什么呢?正是这个:上面的楼层不可能单独“矗立”(在空中),它们必须正好座落在它们的基础之上。

大厦隐喻的目的首先是要展现经济基础的“最终决定作用”。这个空间隐喻的效果就是赋予经济基础一种非常著名的效能指标:上部“楼层”(即上层建筑)中发生的事情归根结底是

3

阿尔都塞:意识形态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论生产条件的再生产[1]我曾说过,生产活动以生产资料的更新为必要条件,但在分析时我以前只是很简略地触及到一些东西,现在我要更充分地揭示这些问题。过去只是附带地提及,现在要专门谈谈。正像马克思所说的,连每一个小孩子都知道,一种社会形态如果在进行生产活动的同时不对生产条件进行再生产的话,连一年也维持不下去。[2]因此,生产的终极条件是各
推荐度:
点击下载文档文档为doc格式
68x6431hcx8mqaq1rx9k
领取福利

微信扫码领取福利

微信扫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