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放牛
1、队里的牛
牛是农家宝、种田不可少。我的少年是伴随着生产队的牛群长大的，我对牛一往情深。
从我记事起，三间牛栏一直赵书记家前面苗木地中间，1971年牛栏迁移去了南横山西面半坡上。四月初一至十月初一，牛群分散到由愿意放养的家庭放养，十月初一到来年的四月初一，牛群集中饲养，一般由一位年长的老爷咯伺候牛群，冬季牛吃着干稻草，休息时不停的反刍，还定期喂牛吃黄豆包子补充营养，冬季也是牛最休闲的几个月，耕田耙地的活不多，牛的生活节奏是吃草、喝水、睡觉、晒太阳，又没蚊蝇的叮咬，有时用大板刷给每头牛浑身刷一遍，牛享受的趐起牛尾，一动也不动。
母水牛-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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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黄牛-黄牯子
我们队里一共六头成年牛：大萨子、二萨子、黄萨子、二黄萨子、黑毛牯子、黄牛。母牛统称萨子，萨子隔年可以生小牛。地位威信最高的统治者是大萨子，大萨子是一头黑毛老母牛，牠体型最大，一对牛角又粗又宽大，牛龄最年长。二萨子地位次之，还有二头黄毛萨子，一头黑毛牯子，一头老黄牛，黑毛牯子和老黄牛均是割去睾丸的公牛。12岁那年我亲眼看见老黄牛抢大萨子路走，大萨子突然低头向黄牛头下方一个大摇摆，老黄牛慌忙低头应斗，老黄牛一只角被大萨子的大角撞击的脱落在地，鲜血直流，至那后，老公黄牛再也不敢与大萨子争了。平时牛群和平共处，成年牛的自由时间也不多，大多数时间被各自栓在牛桩上。
牛也有性格，毛发黑的大萨子、二萨子、黑牯子，性格疲遢，一生慢慢吞吞，耕田耙地时任由扶梨的在后面骂破嗓子，身上被鞭子抽出无数条伤痕也不荒不急，一步套一步往前走。而毛色发黄的黄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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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黄萨子的耕田耙地时，扶梨的在后面只是大声骂牠快走，很少用鞭子抽打，若是抽打鞭子的话，黄萨子则拼命往前奔跑，有经验的老农都知道黄萨子会累死的。黄牛性格介于牠们之间，黄牛还有二个特点，一是不下水洗澡，二是不让人骑牠。
牛是极重感情的动物，无论放牛娃是男是女，无论放牛姓年幼年老，对于放养牠的主人绝对服从，听的懂命令语言：‘派’是右拐，‘扯’是左拐，‘昂’是停止，‘啪’是快走。牛脚感应特别灵敏，如触碰到人的脚，会立刻抬起脚静止不动，从来没有发生过牛脚踏人脚的事件发生。有一次我们在长山西头山腰放牛，中午时分牛群奔跑着下山到哑巴塘喝水，下山时牛奔跑是很难骑在牛背上的，那天8岁的胖头从牛背上掉下来，眼看牛的前脚要踏在胖头的头上一刹那间，牛停止住了，一只牛前脚弯曲着停止胖头头的太阳穴上，看见的人吓得一身冷汗。
2、二萨子的劫难
1968年夏天一天的早晨约7点，二萨子怀孕还有一个月要生小牛了，放养牠的是18岁的豁牙子，豁牙子独自手提一米多长约5公分粗的檀树棍子来牵二萨子去放，因为怀孕又性子慢，动作慢了一点，豁牙子立刻勃然大怒，把二萨子又重栓在大树上，用栓鼻子的绳子牢牢的栓住了二萨子的鼻子，豁牙子抡起一米多长的檀树棍子疯狂对二萨子身上砸去，二萨子惊恐不已，跑不掉躲不开，痛苦地乞望着发疯的豁牙子，豁牙子打红了眼，二萨子的屁股、后腿、脊背、颈部等处被打的一条一条红肿块。12岁的我目睹了豁牙子施暴的全过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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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全队的人都下田去了，我可能是唯一的见证人。
过了大约半个月，天气已经很热，是个星期天，还是在豁牙子暴打二萨子的那个地方，二傻子一早就要生小牛了，直至中午也没有生下来，豁牙子报告了我父亲，先是请来了公社兽医站的兽医张君寿来接生，队里又派二人协助张医生，张医生在二萨子肚子上摸来摸去，断定小牛娃横在牛肚子里难产，张医生脱去外衣，身穿白色背心，先是用肥皂，然用盐水洗干净右手及右胳膊后涂抹酒精，张医生右手顺产道伸进牛子宫里，抓住小牛的后腿使劲往外拉，小牛已经死了，二萨子也无力气配合了，折腾了二三个小时也没有将小牛拉出来，张医生也是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二萨子哀伤又痛苦，无力的躺倒在地上。我父亲又派人到公社请来另一姓胖子张兽医，张兽医带来了剖腹产的刀具，下午快四点，剖腹产正式开始，在二萨子左边肚皮靠后，先是剪去约50公分长一条毛发，又用盐水清洗，然后涂抹酒精消毒。锋利的手术刀划破牛肚，刀口至少40公分长，又划破子宫，终见早已经死亡的小牛尸体，小牛的尸体顺着刀口被拖拉了出来。二位张医生轮流缝合刀口，子宫、内皮、外皮缝了三层。手术的全过程，二萨子没有动弹和叫唤，安静地忍受着痛苦。
从夏天到冬天，二萨子的刀口一直不痊愈，后来刀口处一直流血水和脓，瘦的皮包骨的二萨子再不能耕田犁地了，到了第二天春天，二萨子的刀口处吸引来各色成群的苍蝇叮咬。二萨子不能耕田，又不能卖，队里决定宰杀二萨子。一天约十点，二萨子被牵到二保家前面那块田里，因靠近村边，冬季没有种小麦等，田里布满了稻草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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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捆绑二萨子的前后脚，大人们用力推倒二萨子，二萨子似乎知道生命将尽，眼睛里流下了长长泪水，大人们又用绳子绕在牛角上，近四米多长的车水用的车杠一头插进牛角绳子里，车杠身压在牛背上，牛颈底部呈弓一样，胆大的任天怀歪着头闭上眼晴，右手握着借来锋利无比的牛耳刀，一刀一刀在牛颈底部割裂，牛血喷射到空中，二萨子捆绑的前后脚蹬了几下腿，结束了生命。塘埂上站满队里的男女老少在围观杀牛，当刀割裂二萨子颈脖那一刻，我们半大的伢伢媚头咯，胆小的赶紧闭上眼睛或扭转头，不敢看那血腥的一刻。
我见过豁牙子哥哥打他，大长棍子没头没脑的砸向豁牙子，也如豁牙子打二萨子一般狠毒。第二年豁牙子做上门女婿去了袁巷，此后很少回我们前芦村来。
3、放牛娃的生活
我们家自我七岁那开始几个每个夏季领放队里一头或二头耕牛放养，直到十六岁那止，连续放养十年，九岁后一起放过牛的豁牙子、连生、宝英、兰子、红顺子、胜友、福宝、老学文，这几伙伴也是放牛最多年份的。
7岁那年我家领放一条牛是二萨子，由我姐姐放，白天我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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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忆放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