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苏杭”之说,来形容苏杭二城之美好,胜似“人间天堂。这片江南佳地自 古以来就引得人们魂牵梦萦,心向往之。事实上,对于挣扎在无涯苦海中的人类
而言,所谓“天堂”,“乐园更多地是一种心理符号,象征着自由、幸福等一 切美好的东西,存在于人们的记忆和念想中,催生出入类对“人间天堂”的渴望
和梦想。这一梦想像一片迷人的花瓣轻轻飘落在人们备受煎熬的心上,挥之不去,
无法忘怀。所谓“理想国,“乌托邦”,正是这一梦想的代名词,喻示的正是失
去存在根基的人类渴望回到一种安全的,理想的存在境地,体现了人类存在的一
种普遍愿望。只不过这一次,人类将存在的依据建立在“人”自己身上,选择依
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而不是神的“救赎”去寻找幸福的乐园。
在梦想的驱遣下,人类群体中一批又一批的英雄们跋山涉水,历经坎坷艰辛,第一章冒险的原因
在现实与精神的旷野上无所畏惧地冒险闯荡,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只为了
能够摘取到那朵梦想之花。这些人类历史上的伟大人物组成了一个冒险者的序
列,上至帝王、圣徒,先哲,下至诗人,科学家,普通劳动者,他们用不同的方
式改造着世界,殊途而同归,都是为了让生活着的世界能够变得如理想中那般美
好。这个队列的足迹跨越了几个世纪的旷野,从遥远的天边一直延伸到堂吉诃德
的脚下。
第二节堂吉诃德的梦 一.“巨人”的狂欢与失落
在视线的尽头,堂吉诃德披甲戴盔,骑着那匹赢弱的瘦马,缓缓地朝向我们 走过来。在他的身后,文艺复兴耀眼的曙光随之刺入眼帘。从十六世纪中期到十
七世纪初期的这段时期,是西班牙社会文艺复兴的全盛时期。《堂吉诃德》正是
诞生在这个特殊的社会时期。从《堂吉诃德》文本中,我们不仅可以一窥当时西
班牙广袤的社会风貌,还可以领略到当时西班牙社会正在经历的思想变革。 其实,不仅仅是西班牙,整个西欧社会都在文艺复兴时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尤其在精神文化领域,文艺复兴给西欧社会吹来了一股清新的人文之风,告别了
以基督教信仰作为唯一精神支柱的中世纪。在对古希腊、古罗马文化的发掘中,
人们发现了一种不同于基督教的文化。这种文化充满了自由的思想,关注“人”
的个性和精神,尊重“人的价值和尊严,追求现实生活的幸福。在当时以神性 为绝对精神权威的西欧社会,这一发现无疑产生了爆炸性的影响。在精神文化领
域,这种以“人为核心的人文主义精神席卷了西欧大地,“人”的形象和地位 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对此,莎士比亚在著名的《哈姆雷特》中作出了精辟
的赞颂:“人类是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 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 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莎士比亚这段文字典型地反映了文艺复兴时 期关于“人”的理想,一个完美的理想的,如“神”一般的“巨人”。“人”的发
现,是人类思想发展历史上又一道凸起的巅峰,恰似一道耀眼的曙光,穿透中世
纪浓浓的黑雾,使得作为“主体’’的人的存在重新浮出了历史的地表,获得了应
有的敞亮
随着人文主义精神对人性的宣扬,对个性解放的倡导,对“人”的价值和尊 严的肯定,基督教神性真理遭到了怀疑,禁锢人性的神学思想遭到了反对,“人”
的思想从神学的桎梏下解放了出来。自由,成为了那个时代最强烈的呼唤。堂吉第一章冒险的原因
诃德就经常在各种场合发表他的“自由”言论:“人是天生自由的”Ⅲ;“自
由是
上天赋予人类的珍贵财富,深埋地下和沉睡海底的任何宝物都无法与之相比。自
由和名誉一样,都值得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而遭受奴役,则是人生最大的不幸。”
②这场思想变革对基督教产生了强烈的冲击,社会也因此陷入了严重的宗教危机
中。虽然天主教会还在竭力扩张它的世俗和宗教权力,但是教会在社会中的绝对
权威实际上走向了没落。各种不同的思想、见解得以自由地发表,天主教会“面
临着连续不断的冲突、异见和分裂”。
最重要的危机发生在人们的信仰领域。经历过人文主义精神的洗礼,人们对 上帝的信仰发生了强烈的动摇。“向着超感性领域的遁世为历史的进步所取代。
一种永恒幸福的彼岸目标转变为多数人的尘世幸福。对宗教文化的那种维护被那
种文化的创造或对于文明的夸张的热情所代替,创造在以前是《圣经》的上帝的
事情,而现在则成了人类行为的特性”④。在对理想的、完美的“人”的追求和
推崇下,人开始自我膨胀为宇宙的主宰,成为了自己的“上帝”。这个“巨人
一边进行着精神的狂欢,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和解放;另一边,内心却在这
种“自由”的氛围中感到一种失落和虚无。这场人文主义精神引导下的“人的解
放,表面上看是人类精神自由的福音,实际上却隐藏着一种精神的悖谬。“人” 的解放,是人类意志的又一次觉醒,是对“神的又一次背离,生命存在的根基 与“永恒”之间的联系再次断裂,作为主体的“人本身成为了存在的脆弱“根 据”。人们不再相信永恒,而是去追求现实的享乐。没有了最高审判官,人们失
去了统一判断事物的标准,“唯一的、神圣的真理被分解为由人类分享的成百上
千个相对真理,冲突、分歧,异见散布在人与人之间,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所以,在为自由而狂欢的同时,人们的心灵不可避免地遭遇到了信仰缺失后的空
虚和失落。这就是堂吉诃德当时生活的世界,一个遍布世俗理想,充满相对真理
的模糊的现代世界。堂吉诃德后来的历次冒险,就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进行的。
二.伟大足迹的追随者
文艺复兴时期,世界的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新的地平线不断被发现, 广阔的世界呈现在人的面前。当时西欧国家掀起了风起云涌的海外冒险热潮,在
存在的镜像_堂吉诃德“冒险”精神美学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