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
在人对天空的仰望中,人看到了神的行踪,居住在天空中的神通过天上那可见的
景象来暗示他那不可见的存在,在对天空景象的感悟中获得了神的启示,从而获
得了用来度量一切的尺度,即获得了生存行为的根据。删按照海德格尔这一说法,
人的存在拥有比“人性尺度”更高的一种尺度,即“神性尺度”。这一“神性尺
度”,显示出人的存在中的“拟神性”特征,在此尺度的引导下,人超越自己的
①《圣经?旧约》,第页
②余虹:《艺术与归家??尼采?海德格尔?福柯》,中国人民人学?版社,第页 第一章冒险的原因
有限性而向一种更高的存在迈进。事实上,人的“拟神性”正在于被造时“神” 吹上的那“一口灵气”,换句话说,人区别于其他生物的特别之处在于,人是有
灵魂的存在,具体表现为,人会思想,会质疑,是有自由意志的生命。我们无法 解释人的自由意志来自于何处,只能将之放在先验的范畴来观照,比喻性地视之
为“神对人类的一种馈赠,所谓“天”一生。正如堂吉诃德大声宣称的:“我们
的意志是自由的”。“自由,即意味着没有秩序的束缚,意味着无穷可能性的存 在。拥有自由意志的人类,注定不会是“安分守己”的“被造物”,不会满足于
存在最初的混沌状态。
自由意志的存在,使人类成为一种有“意愿的存在,不仅仅作为“我是什 么”,还是作为“我想成为什么”,“我希望什么”。这一来自意志深处的意愿,使
得人类成为有梦想的存在。“对于心灵世界,梦想是无法无天的天马行空般飞翔
驰骤的‘可能性’,跨越一切理性的重门深锁”∞。在梦想的引导下,人敢于打破
存在的有限性枷锁,越过存在的“自然”之限,追求一种不同于日常平庸更高的
存在。所以,作为有梦想的存在,人类是“天生的越境者”。然而,人一旦越出 原有的自然的界限,就意味着将自己的存在抛掷向一个不确定的世界,一个 充满无穷可能性的空间。所谓“不确定”,即意味着危险的存在。所以,“越境
本身即意味着“冒险”的开始。可以说,梦想一旦产生,人类必然不“安分”于
自然“神”设定的存在轨道,意味着存在立即进入冒险的境地。在神话中,人
与神的原始关系最终断裂也正是隐喻了这种必然性。作为人类自由意志的外
在显
现,冒险精神已然深嵌在人性之中,成为一种“隐性基因”流淌在人类的血液里,
并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显现在人类漫长的存在历史之中。 二.梦想的呼唤
无论宗教神话真实与否,我们却可以从中发现一些对人类存在问题最深刻的 隐喻。通过对神话的追溯,我们寻找到了堂吉诃德冒险精神的源头。从人类的始
祖开始,人类便已学会“冒险”。自由意志的存在使人类成为“天生的冒险家。 单从人类无比热衷于各类“极限运动的例子,就可以看出人类的骨髓与血液中
所散发的“天生”的冒险精神。然而,我们说虽然人类天生地具有“冒险精神”,
但是这股精神冲动却并不会在所有人身上显现为现实。一颗为梦想跳动的火热的
心虽然时时渴望去冒险,但是很多时候,我们仅仅停留在“心动”的线上,缺乏
真正“行动”的勇气,一边从内心深处钦佩那些勇敢的“堂吉诃德们”,一边却
又不敢迈出前行的第一步。梦想恰似一朵象征幸福的希望之花,但是这朵充满魅
①骆冬青:《形而放学:美学新解》,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第页第一章
冒险的原因
惑的花儿总是在距离人类遥远的前方,摇着晃着,若隐若现,发出粲然的光辉,
向人类发出召唤。然而,只有真正的冒险家才能够毫不犹豫地听从自己内心的声
音,并且勇敢地响应梦想的呼唤。堂吉诃德正是这样一位真正的冒险家。不过值
得区别的是,堂吉诃德的冒险不仅仅是自由意志主导下的个体冒险精神的发生,
更重要的还是作为整体存在者的“人”的冒险的延续。而这一更高层面的意义则
是缘于堂吉诃德与一个伟大的精神传统??人类原始梦想的接续。 设想一下,假如人类一直在“神”既定的秩序下生活,不违规,不逾矩,那 么人类似乎就可以永远生活在象征幸福的“黄金时代”,或者“伊甸园时代”,就
不会遭受生老病死诸多苦难,不用忍受存在的种种荒谬。不过,这终究是一个美
好的假设而已。一旦越出“神”的秩序,必然要冒着被惩罚的危险。实际情况却
是“被惩罚”已然是一种存在的事实,而非潜在的危险。作为惩罚,人类失去了
“黄金时代”,失去了在“伊甸园”生活的权利,永远地被罚人间,忍受着各
种
存在的痛苦。这种种实在的痛苦是人类必须面对的存在的危险。 虽然与“黄金时代”、“伊甸园关系断裂,虽然人类的存在必然要面对现实 的苦难,但是处于危险境地的人类一直无法停止对幸福时代和乐园生活的向往和
怀念。那个久已失去的幸福乐园,那个生命的极乐时代,依然萦绕在人类世世代
代的回忆里,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当现实世界的苦难愈加深重,人们就愈加怀
念那个象征着幸福的“乐园”。“失乐园”的人类在对“天空的怀想中,似乎依
稀看到了先祖们在那个乐园里快乐生活的身影。智慧已启的“人不愿再“安分
守己”地接受“神”的安排,不愿继续生活在现实的种种苦难中。人类渴望回到
自由无虑,没有生老病死之痛的“乐园时代。这种渴望深深根植在了人类的内
心深处,让原本已在危险之中的人类再度“蠢蠢欲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
梦想,合起来看人类就拥有各种各样的梦想,但是“复乐园”的梦想却是属于人
类共同的大写的梦想,是人类内心的“同一首歌”。中国自古就有“上有天堂,
存在的镜像_堂吉诃德“冒险”精神美学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