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叙事结构研究
《活着》的叙事结构研究
内容摘要:《活着》是余华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具有典型的双层叙事结构。双层叙事的提出旨在弥补以往对于《活着》在叙事结构研究上的忽略和不足,通过诠释双层叙事在文本中的典型体现,从而挖掘出双层叙事的建构给文本带来了真实性与半陌生化,高超的时间艺术以及读者的第三者姿态,三位一体的独特的审美效果。与此同时,双层叙事是作者余华进行叙事实践的一次成功的探索,借助于双层叙事的结构,完成了自己在于叙事风格和叙事态度上的转变,也为当前的写作提供了一种范例。
关键词:双层叙事 活着 审美效果 余华 叙事实践
1992年《活着》第一次出版发行,距今已整整20年,期间对于《活着》的研究不断,但大都集中在主题隐蕴的探究以及与电影《活着》的对比中,很少关注或单独研究文本的叙事结构。20XX年,陕西师范大学杨辉在《双层叙事与读者姿态》中提出《活着》具有双层叙事结构,但之后很少有人问津。20XX年以来,许多硕博论文开始有意识地去挖掘《活着》的叙事艺术,并试图从叙述者的角度重新解读《活着》,但都没有明确地提出在文本中形成了以叙述者为核心,根据文本的叙述层次的对应而形成的双层叙事结构。其中明确涉及到《活着》的叙事结构,则以循环叙事结构为主流,忽略了双层叙事在小说文本中的典型体现以及双层叙事对于文本意蕴的深化和文本独特审美效果的形成所具有的作用和意义。《活着》具有鲜明的双层叙事结构,这种双层叙事结构不仅深化了小说“人是为活着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的人生哲学,而且还形成了独特的审美效果。双层叙事作为余华在叙事实践上的有益探索,透过双层叙事我们可以较为清晰的观察到余华在《活着》这部小说中叙事风格和叙事态度的转变,同时也为当前写作提供了一种范例。 1.双层叙事与文本结构分析。 1.1双层叙事
结构主义叙事学家热奈特曾划分出两大叙事层次:第一层为外部故事,指包容整个作品的叙述;第二层为内部叙事,指叙述中的故事。外叙述者(第一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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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和内叙述者(第二叙述者)的划分正是和叙述层次的外与内相对应而生成的。在同一部文学作品中,外叙述者为内叙述者的叙述做出解释,或者在意义上形成同类和对比;内外叙述者也可以在叙事文本中只充当推动叙事的功能或担保文本真实性的作用,两者共同推进叙事的发展。
在文本中双层叙事集体表现为:第一叙述者充当叙事的引入者,同时对故事进行补充,或评价。第二叙述者是叙述的主要承担者,是叙述的主人公,叙述故事中的角色。也就说,作者将一个整体叙事分解开来,第一叙述者和第二叙述者各承担一部分叙事内容,第一叙述者会偶然跳出来,打断第二叙述者的叙述,以减轻第二叙述者的叙述压力,使第二叙述者的叙述呈现出相对封闭的空间,但与此同时第一叙述者进行必要的补充和说明,使叙述整体趋于平缓并增强叙述的真实性。第一叙述者与第二叙述者在文本叙述中展开简单的对话,期间会因为叙述风格以及价值的相对性而产生叙述上的张力,并留下广阔的阐释空间,为读者的第三者姿态的出现提供了可能,至此形成了简单的三角阐释结构。双层叙事对于文本意蕴和审美效果的构建和完成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作用。 1.2文本结构分析
余华在创作《活着》之初,曾经沿用了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单一人物叙述的方式构建小说的文本结构层次,但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构成了对他的限制。所以,余华从单一的叙事视角中解放出来,选择了双层叙事,从而达成了与题材的平衡。
《活着》的双层叙事结构直接体现为两个叙述者的平行出现,但是作用各不相同。一个是“我”——民间采风人,一个是小说在实质上的主人公——福贵。 “我”作为第一叙述者,充当整个叙事的引导者,同时在叙事过程中不断现身,发表感想和评论,并时而不时地插入自己当时身边的所见所闻,起到串场的作用,以推动叙事的发展。作为串场的我,当第一次把故事真正的叙述者引出之后,变退居幕后,只是作为聆听者而出现,消解了本身应该具有的在叙述上的侵略者的姿态,成为一位耐心,仔细,善解人意的读者,即取消了自己的作者身份。除了串场以外,我的出现还往往在叙述的最关键处,此时的我暂停了福贵,(第二叙述者)的叙述,从而达到了叙述高潮之后自然的降落,使整个小说的节奏得以缓冲,以便迎来下一个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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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贵,作为第二叙述者,是整个叙事的核心和主导者,在舒缓、迟慢的氛围中向我们叙述了一个又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自己身边的亲人相继的离开,最后只有老牛陪着福贵,平静地活着。
两个叙述者承担着不同的叙事功能,不可分割,共同构成整个小说的叙事。文中以“我”为线索,讲述了两个故事:一是“我”在十年前去乡下采风,遇见福贵,听他讲他人生的故事,这一部分除了福贵,的故事还有“我”自己在采风过程中的所见多闻;二是福贵,自己的故事。在小说文本中,两个叙述层次并存,共同构成了双层叙事结构。
在《活着》这部小说文本中,福贵,的叙述一共出现了四次中断,两个叙述者交替转换把福贵,的叙述分割成五部分,每一次当福贵,讲述完一个故事之后,“我”就会跳出来发表一下简单的评论和感想,并与福贵,进行简单的对话,然后福贵,接着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讲述他自己的人生经历。
仅以小说的第一部分(第一次中断)为例,福贵,回忆因自己不务正业,嗜赌成性而输掉了家产,父亲负气而死,妻子家珍被接回娘家。在福贵,的叙述短暂结束之后,出现了第一次的打断。作为第一叙述者的“我”表达了自己对于福贵,的印象和看法:我遇到了福贵,,他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从来都没有过一个人像他那样对我和盘托出,只要我想知道的,他都愿意讲给我。同时,透过作者相关的叙述,我们可以看到,福贵,对于过往的经历是怀念的,也是平和的,整个的叙述是平静的,缓慢的,对于福贵,而言这样的讲述是享受的,而不是苦难的抱怨。
整个文本就是在两个叙述者的不断转换中有序地进行,第一叙述者和第二叙述者分别在所在的两个叙述空间双向互动,共同将叙事向前推进。 2.双层叙事与文本的审美效果 2.1故事的真实性与半陌生化效果 2.1.1故事的真实性
取消单一叙述视角,同时实现叙述上的主次
《活着》取消了单一叙述视角,选择了双层叙事,较好的使文本实现了故事真实与艺术真实的统一。避免了把“我”作为叙述视角,所带来的故事真实性上的牵强性和虚假性,同时也避免了以福贵,作为叙述视角,所带来的因叙述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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