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想照进现实
——析《我熟悉的梦》意象的模糊性
外国语学院法语系樊艳梅MG0809062
诗歌通常是对一种伟大的爱情的诉说、颂扬,不论是但丁的贝阿特丽丝,龙沙的玛丽,拉马丁的爱勒维荷。“诗歌王子”魏尔伦也不能逃脱这个世俗,然而魏尔伦笔下的女子却是有自己独特的风情。在其早期创作中,尤其是《土星诗集》中,魏尔伦笔下的女子形象呈现给我们读者的是诗人内心的一种流浪,一种迷失、模糊的追寻。而《我熟悉的梦》是诗人的代表作之一。诗歌原文与译文如下:
Mon rêve familier
Je fais souvent ce rêve étrange et pénétrant
D'une femme inconnue, et que j'aime, et qui m'aime Et qui n'est, chaque fois, ni tout à fait la même
Ni tout à fait une autre, et m'aime et me comprend.
Car elle me comprend, et mon c?ur, transparent Pour elle seule, hélas ! cesse d'être un problème Pour elle seule, et les moiteurs de mon front blême, Elle seule les sait rafra?chir, en pleurant.
Est-elle brune, blonde ou rousse ? - Je l'ignore. Son nom ? Je me souviens qu'il est doux et sonore Comme ceux des aimés que la Vie exila.
Son regard est pareil au regard des statues,
Et, pour sa voix, lointaine, et calme, et grave, elle a L'inflexion des voix chères qui se sont tues.
我熟悉的梦
我常常做这一个梦,陌生又深情,
梦见一位陌生女子,我爱她,她也爱我。
而每次她在我梦中并不完全一样,
但她也并非是别样,她爱我,对我了解。
因为她懂我,我透明的心
只有对她,唉,不再是什么麻烦,
也只有她知道,流着眼泪,
抚去我苍白的额上的细汗。
她的头发是褐色、栗色或橙色?-我一无所知。她的芳名?我只记得它温柔而清越,
就像那些被生活放逐的情人。
她的目光有如雕像的目光,
而,她的声音,遥远、安静、沉凝,她那
深情的声音时断时续,却归于沉寂。
魏尔伦作为法国象征派诗人的代表人物,被喻为“诗歌王子”,他的诗歌尤以音乐性著称。《我熟悉的梦》不像魏尔伦的《秋歌》、《夕阳》那样拥有别具一格的音乐性,但诗中所刻画的那个神秘、美好、真实又虚幻的女子,却让人为之动容。
诗人通过对梦与现实之间距离的感悟,借助梦的框架塑造了心中理想的“她”。但梦中追寻的往往就是现实中缺乏的。而正是因为现实与梦的双重制约,使得诗人笔下的那个“她”模糊、流动、无法捉摸。这一意象的模糊性体现了魏尔伦诗歌的一个重要特色。诗人通过二元对立的描写,即梦与现实,在场与消失,过去与现在,瞬间与永恒的对立,层层深入,刻画了一个充满矛盾的女性形象,揭示了作者对爱、对生活本质的态度。
一.现实与梦
梦是诗人心境的象征、诗歌的手段、感知世界的方式。现实世界通过“梦”变成了“诗的世界”,这就超越了日常思维法则的定律,超越了意识与潜意识的界限,也就赢得了诗化自然及心灵的神奇力量。诗人表达出来的往往多于他感受到的。在《我熟悉的梦》中诗人巧妙地借助于“梦”这个似真非真的生活状态来刻画心中的女子。梦代表的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是真实的彼岸。而真实与梦幻之间的界限在哪里诗人也是模棱两可。于是一切都变得模糊,梦、梦中的女子与真实交错在一起,无法辨认,甚至充满矛盾,一切都是模糊的。
诗人首先借助一系列似乎相互矛盾的形容词与副词以及表示“不知道、不确定”含义的动词,构建了这个梦中的世界,把读者推入一个烟雾缭绕的世界。诗的标题为“熟悉”(familier)的梦,而接着诗人却又说是“奇怪”(étrange)的梦,梦见的又是“陌生”(inconnue)的女子。诗人说“经常”(souvent)做这个梦,这个“熟悉”(familier)的梦,但是梦中的女子对诗人来说竟似乎是完全陌生的,这位女子面容如何?诗人竟然不知道(ignore)她是褐色的头发,还是金色的,或是火红色的;她的芳名诗人也并不清楚,而只是记得(me souviens)她的名字是温柔的、清越的。甚至,这个女子并不是每次都一样,又不每次都是别样……梦是熟悉的,女子是陌生的,这使一切都变得模棱两可,无法分辨,不知这梦是否是诗人的梦,不知道梦中的女子究竟是谁,不知道一切究竟是诗人熟悉的还是陌生的。而这种矛盾正与“梦”的特质相照应,梦是没有重量、没有形状的东西,是真实与虚幻的交界处,是模糊的氤氲。
女性形象的模糊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