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的哲学——关于疾病的思想
(毛喻原)
现象学强调:人不是被知者,而是知者,因此, 知者不可能不经过反思发挥作用就获得自知。—弗朗索瓦·多斯
身体是不会病的,病的永远是脑和心,所以, 许多病都可以被认为是哲学病。——老斯 疾病实际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 它的来源,从而也就无法弄清它的去向。—陆蜉
1. 哲学是人类用最好的智、最高的慧来理解、认识、阐释事物的一门学问。哲学是关于这个世界的观念,是关于我们如何生存的思想。它不仅是关于如何思索的学问, 更是关于如何生活的学问。尽管哲学这一概念源于西方(它的希腊文原义是“对于智慧的爱”),中国古代没有这一术语,与之接近的说法可能是“理”和“道”, 但作为一种对一门学问的称呼,哲学这一概念在今天还是被全世界接受了。尽管每一个民族、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特定的哲学,但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时代对哲学的基 本定义却是一样的,即哲学
是关于思考和生活的学说。它是用来回答关于生存、价值、真理、上帝的。当然,也是用来回答生活的。我认为,疾病是人生存的一种常 态,或者说是人生活中很容易出现的一种情形,既然哲学是关于生存的看法与学问,那么,哲学就肯定与疾病有关。在我看来,
疾病就本原来讲,
并非如人们想当然的那么“生化”,那么“生理”,那么“医学”,那么“科学”。我认为,作为传统医学范畴的疾病仅仅是人之更深沉问题的一种生理表现,是一种肉体层面的生化 表达。事实上,几乎所有的疾病都有它更深层次的意识学、观念学、心理学、精神学、道德学、伦理学、哲学方面的根源,即,总是与某种存在之更为本质的形而上 学背景有牵连。如果说绝大多数病都可以归结为
意识病、观念病、心理病、精神病、道德病、伦
理病的话,那我们同样有理由——至少在某种意义上——把许多病都 概括为哲学病。既然病与哲学有关系,那我们关于疾病之哲学的说法就是成立的。
2. 尽管有关生命健康、疾病、变态的判断与标准不好言说,但并不意味着这种判断与标准是主观的,更不意味着它们是虚无的。这里面自然要涉及到一个参照系的问 题,也就是说,要给某种东西以一种相对准确的定位和评估,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找到一种由低到高,由浅至深,由表及里的比较完整的参照系列。如果没有这一 套可靠的参照系列,那的确我们的判断就会陷入一种不明不白、不伦不类、不清不楚的混乱境地,这当然也包括我们对疾病、病态、变异的基本判断。
3. 我认为,事物的意义来自于人们对事物的解释,正是对事物的解释才使我们了解了事物的意义。当然,对事物进行解释的前提是对事物的认识与理解。没有认识和理 解,就没有解释,所以对人来说,对事物的认识和理解才是最重要的。关于疾病的情况也是如此, 如果对疾病没有正确的认识和理解,也就谈不上对疾病有正确的解释。没有对疾病正确的解释,就无从把握疾病对健康与生命的意义。如果我们对疾病的认识和理解 是错误的,甚至是颠倒的,那导致
的结果就只能是:(1)人更容易生病,因为我们不知道生病的机制与原因,无从有效地防范;(2)即使人病了也难以得到康 复,因为我们的求医之道和治愈之法也许从根本上说就是答非所问,问不对题的;是事倍功半,不着边际的。 4. 为了能对疾病作出解释,就需要有一个参照依据,而且这个参照依据还不能同所要解释的对象处于同一个层面。即,我们不能就病谈病,就痛说痛,就生理言生理, 就症状论症状。也就是说,当我们谈论疾病时,我们必须要谈论疾病的神学和哲学,疾病的精神学和意识学,疾病的心理学和伦理学,要为疾病寻得一个形而上学的 参照。因为只有当我们拥有了一种疾病的形而上学的尺度时,我们才能真正解释疾病的产生之因,找到疾病的医治之道。我们有太多的理由认为,人是精神、思想、 观念、心理、意识、欲望的存在物(尽管这一点,铁杆的无神唯物论者至死也不会明白)。如果人的生理、肌体、器官是人之精神、意识、心理的载体和媒介这一说 法成立的话,那我们就完全有理由认为,人的病态、病症和病变同样也是人之精神、意识和心理的一种拟相和镜象,是人内态的一种外相。只不过这一内态是通过人 的生理、肌体、器官这些载体以形成各种具体的“病变”来表现和传达的。也就是说,在人的生理与心理、疾病与意识之间始终存在着某种严格的对应与呼应关系。 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认为,几乎所有的所谓疾病实际上都
是一种思想病、观念病、精神病、意识病和心理病。也就是说,生理、器官之病仅仅是一种外表,而这种 外表做象征、所蕴涵、所引申的人内心中的那种冲突、那种矛盾,那种精神变化之无法自我认同的状况才是其实质。所以,与其说是人的身体病了,还不如说是人本 身病了。当然,与其说是人病了,还不如说是人的精神、人的意识、人的心理病了。我们认为,人的身体是不会病的,病的永远是人的思想。只不过是人利用了他的 身体来得病,以达到一种病之外的,或超越于病的,且病者暂时还不自知的目的。
5. 至于说人们的生活究竟有没有变态(包括不健康和患病的状态),以及变态到何种程度,我们究竟该如何来下这个判断,这就必然涉及到我们用何种标准和参照系来 评估的问题。我认为标准有两种,一种相对,另一种绝对。前者是世俗的、国内的、自身反及的、同族人彼此互参的;后者是超然的、世界的、他人映射的、异族人 横向比照的。很显然,所用的标准不同,判断的结果天壤之距,云泥有别。我认为,世界上一切恶的东西、丑的恶心、病态和变态的东西要在世人的面前彰显凸现出 来,使其塞目、刺眼,于心不忍,最重要的,就是要在识别恶、丑、病、变之前,在我们的心中建立起一套相对完整的评价系列。该系列本身应呈现出一种由低到 高、由表及里的梯度与质差,其尺度由小到大,形成一种渐进提升的排列,最终能够使被评判之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