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政大论。以金平气为审平。说苑曰。秋者天之平。
丹波元坚曰:考严杰经义丛钞有金鹗释庸一篇有云。庸又通镛。书益稷笙镛以间。郑氏镛作庸。注云。西方之乐谓之庸。庸功也。西方物孰有成功。庸又通颂。大射义西阶之西。颂磐东面。注云。言成功曰颂。西为阴中万物之所成。是以西方颂磐谓之颂。古文颂为庸。颂古容字。与庸同声。故通用。繇是推之。则容平之容。恐亦与庸相通。而容平即万物成熟平定之谓也。
素问札记:宽案:“刑”、“形”,古字通用。存考。
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
王冰曰:逆,谓反行春[守]令也。肺象金,王于秋,故行春[守]令则气伤。冬水王而金废,故病发于冬。飧泄者,食不化而泄出也。逆秋伤肺,故少气以奉于冬藏之令也。
杨上善曰:晚卧晚起,志不宁者,秋时以逆太阴气,秋即伤肺,至冬飧泄,奉冬养之道少也。 平按:《素问》奉养作奉藏。《巢氏病源》无则奉养者少句。
马莳曰:七、八、九月,秋之三月也。阴气已上,万物之容至此平定,故气象谓之容平。天气以燥而急,地气以燥而明,吾人于此,当有善养之术,其卧则早,较春夏异,惧中寒露也。其起亦早,与鸡俱兴,较春夏尤早也。(《阴阳书》云:七月丑时在五更,八、九月丑时在四更。)使此志安宁而不妄动,使秋刑缓用而不妄役。盖用刑不缓,志仍不宁也,必收敛神气,使秋气之在吾身者和平也。无外驰其志,使肺气之藏吾内者清静也。凡若此者,盖以秋时主收,皆以应夫秋气,而尽养收之道也。否则秋主金,肺亦属金,逆秋气则伤肺金,肺金不能生冬时之肾水,而至冬之时有飧泄之病。正以肺为阳明燥金,脾土恶湿喜燥,肺金既衰,不能生水,肾水又衰,不能摄水,而脾土又不能制水,故脾湿而飧泄自生也,岂不少气以迎肾脏欲藏之气哉?
吴崐曰:“逆”,谓失其养收之令也。肺象金,旺于秋,肺气既伤,则冬水为金之子,无以受气,不能闭藏,故病发于冬而飧泄,谓食不化而泄出,少气以奉冬藏之令也。
张景岳曰:肺属金,王于秋。秋失所养,故伤肺,肺伤则肾水失其所生,故当冬令而为肾虚飧泄。飧泄者,水谷不分而为寒泄也。秋收既逆,承收气而冬藏者少矣。
高士宗曰:人体秋时之气而调神,当早卧以宁,早起以清。与鸡俱兴者,鸡卧则卧,鸡起则起也。早卧早起,所以使肺志安宁,以缓秋时之刑杀也。收敛神气,使秋气平者,言使志安宁,所以收敛神气也。以缓秋刑,所以使秋气平也,是五藏之志,即五藏之神矣。无外其志,使肺气清者,言收敛神气,乃无外其志也。使秋气平实,使肺气清也,是五藏之神,即五藏之志矣。凡此,皆所以遂其秋收之气,故曰此秋气之应,在人为养收之道也。若逆之而不养其收,则伤肺,肺伤,则秋无以收,故冬为飧泄之病,奉冬藏者少,是知调秋收之气,乃为冬藏之基。
张琦曰:肺气应秋,故逆之则伤肺。冬为治泄者,脾以湿土主令,肺从母化气而为湿,湿胜其操,收令失职。收者,所以为藏之先也,收令不肃则藏令不密,阳泄水寒,上侮脾土,水湿相会,脾弱不能消化水谷,则为飧泄,由肺伤而奉藏者少也。
张隐庵曰:“飧”,音孙。肺属金,旺于秋,逆秋收之气,则伤肺矣;肺伤,至冬为飧泄之病,因奉藏者少故也。盖秋收而后冬藏,阳藏于阴,而为中焦釜底之燃,以腐化水谷,秋失其收,则奉藏者少,至冬寒水用事,阳气下虚,则水谷不化而为飧泄矣。
姚止庵曰:按:逆秋之气,何以冬为飧泄也?秋宜收敛,敛之不密则藏之不固。飧泄者,藏而不固之病也。
丹波元简曰:简按飧。本作餐。又作 。说文。餐。吞也。玉篇。飧。水和饭也。释名。飧。散也。投水于中自解散也。列子说符注。 。水浇饭也。 水谷杂下。犹水和饭。故云飧泄也。
丹波元坚曰:太素作餐泄。杨曰飧音孙。谓食不消。下泄如水和饭也。 森立之考注:《大素》作“ 泻”。 [杨]《大素》卷三首 ,水洗饭也。音孙。谓肠胃有风,水谷不化而出也。 ·案:秋冬宜养阴,今逆秋气则肺金不清,湿邪内入,故至冬肾水用事之时,而作飧泄食不化之证也。第十七云:“久风为飧泄。”可并考。
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状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
王冰曰:草木凋,蛰虫去,地户闭塞,阳气伏藏。阳气下沉,水冰地坼,故宜周密,不欲烦劳。扰,谓烦也,劳也。避于寒也。皆谓不欲妄出于外,触冒寒气也。去寒就温,言居深室也。《灵枢经》曰:冬日在骨,蛰虫周密,君子居室。[今灵枢无此文,见本书脉要精微论中。守]无泄皮肤,谓勿汗也。汗则阳气发泄,阳气发泄则数为寒气所迫夺之。亟,数也。立冬之节,初五日水始冰,次五日地始冻,后五日雉人大水为蜃。次小雪气,初五日虹藏不见,次五日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后五日闭塞而成冬。次仲冬大雪之节,初五日冰益壮,地始拆,鶡鸟不鸣,次五日虎始交,后五日芸始生,荔挺出。次冬至气,初五日蚯蚓结,次五日麋角解,后五日水泉动。次季冬小寒之节,初五日雁北乡,次五日鹊始巢,后五日雉雊。次大寒气,初五日鸡乳[上二十字,守],次五日鸷岛厉疾,后五日水泽腹坚。凡此六气一十八候,皆冬气正养藏之令,故养生者必谨奉天时也。
杨上善曰:阴气外闭,阳气内藏。言居阴分,故毋扰阳。冬之三月,主肾藏,足少阴用事,阳虚阴盈。故养阴者,多卧少起。蚤卧顺阳虚,晚起顺阴盈也。伏匿,静也。卧尽阴分,使志静也。言十一月,阴去阳来,故养阴者,凡有私意,诸有所得,与阴俱去,顺阳而来,无相扰也。闭诸腠理,使气不泄极也,斯之行者,应冬肾气,养阴之道也。 平按:于《素问》作乎。《素问》匿上有若字。有德《素问》、《巢氏病源》均作有得,玩本注亦作得,恐系传写之讹。《素问》不极作亟夺。
读素问钞:愚按:若有私意,妄求于外也,若已有得虽未得,若已得不欲扰乎阳,触冒寒气也。 泄皮肤扰乎阳也。扰乎阳则上文四者伏匿之类,皆不遂其所匿矣。此夺其气也。
吴崐曰:“坼”,拆同。天地闭寒,不欲烦扰以泄阳气。皆所以法象冬藏之令也。去寒就温,恐伤寒也。冬今宜藏不宜泄,故戒人无泄皮肤,使气亟夺。“亟”,数也。此冬气之应,人法象之以为养藏之道也。
张景岳曰:阳气藏伏,闭塞成冬也。坼,裂也。天地闭塞,故不可烦扰以泄阳气。所以养阳,无使泄夺,所以养气。亟,数也。真氏曰:冬气闭藏不密,温暖无霜雪,则来年阳气无力,五谷不登;人身亦是如此,静时纷扰,则动时安能中节?故周子以主静为本,程子以主敬为本,其理一也。
李中梓曰:阴盛阳衰,君子固密,则不伤于寒,即无扰乎阳也。所以避寒也,即养藏也。
张隐庵曰:万物收藏,闭塞而成冬也。阳气收藏,故不可烦扰,以泄阳气。“若伏若匿”,使志无外也。“若有私意,若已有得”,神气内藏也。夫肾藏志,心藏神,用三“若”字者,言冬令虽主闭藏,而心肾之气,时相交合,故曰私者,心有所私得也。“去寒就温”,养标阳也。肤腠者,阳气之所主也。夫阳气根于至阴,发于肤表,外不固密,则里气亟起以外应,故无泄皮肤之阳,而使急夺其根气也。此言冬令虽主深藏,而标阳更宜固密。
高士宗曰:闭,闭塞。藏,伏藏也。水冰,水性至动,冻而冰也。地坼,地体至厚,裂而坼也。无扰乎阳,地气固藏,不腾于天也。
丹波元简曰:宋本。匪。作匿。无今详以下七字注。简按匿得押韵。 森立之考注:《大素》“闭”上有“气”字,《医心》同。 ·《月令》“天气上腾,地
气下降,天地不通,闭塞而成冬。” ·案:“伏匿”之急呼为伏,伏匿者谓伏也。 《大素 》作“使气不极”,可从。压韵亦叶。《医心》引作“使气极”,恐脱“不”字也。
内经辩言:樾谨按:“夺”即今“脱”字,王注以“迫夺”说之,非是。 素问札记:《齐民要术·养羊》篇:”春夏早放,秋冬晚出”。注:“春夏气輭,所以宜早;秋冬霜露,所以宜晚”。《养生经》云:“春夏早起,与鷄俱起;秋冬晏起,以待日光”。此其义也。
素问校勘记:注云:小寒之节,初五日雁北乡。 此下脱去三候,当补之。云:次五日鹊始巢,後五日雉雊。次大寒气,初五日鷄乳。按《释音》出雊字,则宋本有此文。
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
王冰曰:逆,谓反行夏令也。肾象水,王于冬,故行夏令则肾气伤,春不主而水废,故病发于春也。逆冬伤肾,故少气以奉于春生之会也。
杨上善曰:早起晚卧,不待日光,志气外泄,冬为逆者,伤肾痿厥,奉春养生之道少也。痿厥,不能行也,一曰偏枯也,于危反。 平按:《素问》则奉生少也作奉生者少。
马莳曰:十月、十一、十二月,冬之三月也。阳气已伏,万物潜藏,故气象谓之闭藏也。当此之时,水以寒而冰,地以寒而坼。君子居室,如蛰虫之周密,无扰乱卫气可也。(《生气通天论》曰:因于寒,欲如运枢,起居如惊,神气乃浮。)其卧则早,与秋同也。其起则晚,必待日光,与秋异也。使其志若有所伏匿然,若有私意,若己有得,皆无扰乎阳之意也。去寒以就温,无泄皮肤之汗,而使阳气之数夺。凡若此者,盖冬时主藏,皆以应夫冬气,而尽养藏之道也。否则,冬主水,肾亦主水,逆冬气则伤肾水,肾水不能生肝木,而至春之时,有痿厥之病。正以肝主筋,筋之不能举者为痿;春木旺水废,则阳气上逆而为厥。厥之为言,逆也。(本经明有《痿论》、《厥论》,非可以一病言。然厥论则有寒厥、热厥,乃厥逆之谓。)岂不少气以迎肝藏欲生之气哉?
吴崐曰:“逆”,谓失其闭藏之令也。肾象水,旺于冬.肾气既伤,春木为水之于,无以受气,故为痿厥。痿者,肝木主筋,筋失其养而手足痿弱也。“厥”,无阳逆冷也。木主升生,肝木病,故曰奉生者少。
张景岳曰:肾属水,王于冬。冬失所养,故伤肾,肾伤则肝木失其所生,肝主筋,故当春令而筋病为痿。阳欲藏,故冬不能藏,则阳虚为厥。冬藏既逆,承藏气而春生者少矣。
高士宗曰:人体冬时之气而调神,当早卧晚起,以避其寒,必待日光,以就其温,使肾志若伏若匿,而退藏于密。若有私意而不出诸口,若已有得,而不告诸人者然。去寒就温,去户外之寒,以就深室之温也。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无以寒风泄其皮肤,使阳气亟夺也。凡此,皆所以遂其冬藏之气,故曰此冬气之应,在人为养藏之道也。若逆之而不养其藏,则伤肾,肾伤,则冬无以藏,故至春为痿厥之病,而奉春生者少,是知调冬藏之气,乃为春生之基。此一节,言随四时之气,调五藏之神,为生长收藏之先基也。
张琦曰:肾气应冬,故逆冬气则伤肾。肝主筋,而生于水,肾伤则木之生意不遂,血少筋枯,故痿也。厥者,阴阳不相顺接。病屈厥阴,以木生于水而化火,得母气则寒,从子气则热,上阳下阴,不相交接,故厥。总缘生气之失政也。
姚止庵曰:按:逆冬之气,何以春为痿厥也?冬令主藏,敛四时之气而藏于密,藏之不固,则发越无基,而痿厥之病见于春也。
森立之考注:《病源》“痿”作“萎”。 ·(眉)依前例则此 “痿厥”亦一病,盖其藏府痿,故厥见于外也。今日平生冬春间,内热逆上耳鸣目 ,肝郁气逆等,皆是痿厥。此四时病,皆所常有者也。 ·案:当时不即病,至后日始发之义。详《伤寒例》宜参。乃与疟病间日平快同理耳,不足怪也。 ·案:以上谓顺四时之常气,以调人神也。
校伪:注:故行夏令则气伤。古抄本“气”上有“肺”字,与前後文例合。
天气,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
王冰曰:冒天明不竭,风清净故致,人之寿延长,亦由顺动而得,故言天气以示于人也。四时成序,七曜周行,天不形言,是藏德也,德隐则应用不屈,故不下也。《老子》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也。言天至尊高,德犹见隐也,况全生之道,而不顺天乎。
新校正云:按别本止一作上。
杨上善曰:天道之气,清虚不可见,安静不可为,故得三光七耀光明者也。玄元皇帝曰:虚静者,天之明也。天设日月,列星辰,张四时,调阴阳,日以曝之,月以息之,风以干之,雨露濡之,其生物也,莫见其所养而物长,其所杀也,莫见其所丧而物亡,此谓天道藏德不上故不下者也。圣人象之,其起福也,不见其所以而福起,其除祸也,不见其所由而祸除,则圣人藏德不上故不下也。玄元皇帝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即其事也。 平按:静顾本《素问》作净,赵府本仍作静。《素问》上作止。新校正云:别本亦作上。
吴崐曰:此下八节,言天以例人也。“天气”,阳气也,言天惟阳气清净,则众曜光明。以人论之,人身之阳气清净,则亦聪明而神慧矣。天之悬象于上,悠久而不下者何哉?藏其阳德,运而不止,故悠久而不下也。在人之身,能纯全其阳,则亦可以长生而不坏矣。
张景岳曰:天之气,至清净、至光明者也,人禀此气而生,故特言之,以明人之本质亦犹是也。天德不露,故曰藏德。健运不息,故曰不止。惟其藏德,故应用无穷,惟其健运,故万古不下,天道无为故无不为,天犹若此,可以修身之士而不知所藏德乎?
李中梓曰:藏德者,藏其高明而不肯自以为高明也。不止者,健运不息也。惟藏而不止,虽下降而实不之下,曷尝损其居上之尊乎,故曰不下也。
张隐庵曰:上节论顺四时之气,而调养其神,然四时顺序,先由天气之和,如天地不和,则四时之气亦不正矣,故以下复论天地之气焉。上天之气,至清净光明,然明德惟藏,而健运不息者也。夫天气下降,地气上升,斯成地天之《泰》,惟其运用不止,故不必下而后谓之下也。盖言天气布于六合九州,化生万物,而体位仍尊高也。
高士宗曰:四时之气,天气主之。天气清净,言天纯粹无为也。光明者也,言天覆照无私也。天之内而清净,外而光明,由于藏德不止;藏德不止,即天之所以调神,故位极其高,体隆于上,而不下也。
张琦曰:一作止非。以下言顺阴阳。阴阳之和者,即在四时之中,故特以不和者言之。所谓虚邪成风当避者也。天气者,阳气也。天气本清净而光明,但阴阳贵能升降,若阴不上升,则阳不能下降矣。以下皆言不能升降之害。
森立之考注:案:清净,谓天之苍苍。光明,谓日月星也。 ·(眉)《礼记·孔子间居》云:“孔子曰: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清明在身,气志如神,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云云。 ·(眉)案:此亦人天一理之说,与本论同义,故录于此。
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别名木多死。
王冰曰:天所以藏德者,为其欲隐大明,故大明见则小明灭,故大明之德不可不藏,天若自明,则日月之明隐矣。所论者何?言人之真气,亦不可泄露,当清净法道,以保天真。苟离于道,则虚邪入于空窍。阳谓天气,亦风热也。地气谓湿,亦云雾也。风热之害人,则九窍闭塞;雾湿之为病,则掩翳精明。取类者,在天则日月不光,在人则两目藏曜也。《灵枢经》曰:天有日月,人有眼目。《易》曰:丧明于易。[易无此文,岂误记丧羊为丧明耶。守]岂非失养正之道邪!露者云之类,露者雨之类。夫阳盛则地不上应,阴虚则天不下交,故云雾不化精微之气,上应于天而为白露不下之咎矣。《阴阳应象大论》曰:地气上为云,
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明二气交,合,乃成雨露。《方盛衰论》曰:至阴虚,天气绝;至阳盛,地气不足。明气不相召,亦不能交合也。夫云雾不比其精微,雨露不沾于原泽,是为天气不降,地气不腾。变化之道既亏,生育之源斯泯,故万物之命,无禀而生,然其死者,则名木先应,故云名木多死也。名,谓名果珍木。表,谓表陈其状也。《易系辞》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然不表交通,则为否也。《易》曰:天地不交,否。
杨上善曰:君上情在,于己有私,修德遂不为德。玄元黄帝曰: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君之无德,则令日夜薄蚀、三光不明也。空窍,谓三百六十五穴也。君不修德和阳气者,则疵疠贼风,入人空窍,伤害人也。阳气失和,故令阴气冒复三光。阴气失和,致令云露无润泽之精,无德应天,遂使甘露不降,阴阳不和也。言白露者,恐后代字误也。阴阳不得交通,则一中分命,无由布表生于万物,德泽不露,故曰不施也。 平按:《素问》上下作天明。《素问》云露作云雾,甘露作白露。
吴崐曰:阳气闭塞,山泽为之不通。地气冒明,七曜为之蔽障。以人论之,九窍不通,阳气闭塞也;五官失用,地气冒明也,皆所以明邪害空窍之意。云雾精洁,则白露降,若早夜云雾不精洁,则旦日白露不降。人身膻中之气犹云雾也,膻中气化则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若膻中之气不化,则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而失降下之令,犹之白露不降矣。阴阳二气贵乎交通,若交通之气不能表扬于外,则万物之命无所施受,无所施受则名木先应而多死。喻之于人,阴阳交通,自内达表,是行升生之令,百骸受气而荣,反是者则为皮瘁、毛落、爪枯、齿槁、犹之名木多死耳。
张景岳曰:惟天藏德,不自为用,故日往月来,寒往暑来,以成阴阳造化之道。设使天不藏德,自专其明,是大明见则小明灭,日月之光隐矣,昼夜寒暑之令废,而阴阳失其和矣,此所以大明之德不可不藏也。所喻之意,盖谓人之本元不固,发越于外而空窍疏,则邪得乘虚而害之矣。空,孔同。若天气自用,必孤阳上亢,而闭塞乎阴气,则地气隔绝,而冒蔽乎光明矣。雾者云之类,露者雨之类。阴阳应象大论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若上下否隔,则地气不升,而云雾不得精于上,天气不降,而白露不得应于下,是即至阴虚气绝,至阳盛地气不足之谓也。独阳不生,独阴不成,若上下不交,则阴阳乖而生道息,不能表见于万物之命,故生化不施,不施则名木先应,故多死。
张隐庵曰:天气至光明者也。明德藏隐,故昼明者日焉,夜明者月焉。若不藏而彰著于外,是天明而日月不明矣。天德不藏,则虚其清净高明之体,而邪乘虚以害之,故曰:“天运当以日光明,阳因而上,卫外者也。”如人之阳不固密于上,不卫护于外,则邪走孔窍而为害矣。此言天包乎地,阳抱于阴,然当藏隐固密,而不宜外张下泄者也。“阳气者”,天气也。此承上文而复言天德惟藏,而无运用不息之机,则地气上乘,而昏冒其光明矣。上节言虚其藏德之体,此节言失其不止之机。地气升而为云为雾,天气降而为雨为露,云雾不精,是地气不升也。地气不升,则天气不降,是以上应白露不下。上节言天气闭塞,此节言地气伏藏,天地不交而为《否》矣。“表”,外也,扬也。言天地之气,虽上下交通,而不表彰于六合九州之外,则万物之命,不能受其施化矣。不施则名木多死,盖木为万物之始生也。上节言不交通于上下,此节言不运用于四方。
高士宗曰:天德惟藏,大明不明,故有日焉,为之明于昼;有月焉,为之明于夜。使天自用其明,则日月不明,日月不明,则四时不成,邪害天地之空窍。邪害天之空窍,则所谓阳气者,闭塞于上,而不下降矣。邪害地之空窍,则所谓地气者,昏冒其明,而不上承矣。精,犹极也。表,四布也。
张琦曰:天气不下,则天独明于上矣,然天之所以明者,以日月之明也。阳独留于上,则阴阳痞隔,日月反失其明,而邪气害其空窍。盖阳气闭塞,则阴浊之气上填而冒其明也。
丹波元简曰:[云雾不精]诗疏云。有云则无露。无云乃有露。尔雅云。天气下地气不应曰雾。地气发天不应曰雾。精。晴同。史天官书。天精而景星见。注。精。即晴。汉书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