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素问名家精注2008-12-3
四气调神大论篇第二
马莳:此篇应是岐伯所言,发前篇修道未尽之意。篇内以春夏秋冬四时异气,当有善养生长收藏之道,及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皆调神之要道也,故名篇。凡言道者七。
高士宗:四气调神者,随春夏秋冬四时之气,调肝、心、脾、肺、肾五藏之神志也。君臣问答,互相发明,则曰论。无君臣之问答则曰篇。余皆仿此。此篇乃黄帝继上文而言之,欲人四气调神以全其天真也。
张隐庵:神藏于五脏,故宜四气调之。脾不主时,旺于四季月。
丹波元简:司马迁云: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地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纪纲。故四时之大顺不可失。宋姜锐著《养生月录》一卷,采本篇首一段文,附逐月服饵药方。尊生者宜识之。
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
王冰:春阳上升,气潜发散,生育庶物,陈其姿容,故曰发陈也。所谓春三月者,皆因节候而命之,夏秋冬亦然。天气温,地气发,温发相合,故万物滋荣。温气生,寒气散,故夜卧早起,广步于庭。法象也。春气发生于万物之首,故被发缓形,以使志意发生也。春气发生,施无求报,故养生者顺于时也。所谓因时之序也。然立春之节,初五日东风解冻,次五日蛰虫始振,后五日鱼上冰。次雨水气,初五日獭祭鱼,再五日鸿雁来,后五日草木萌动。次仲春惊螫立节,初五日小桃华,次五日仓庚鸣,后五日鹰化为鸠。次春分气,初五日玄鸟至,次五日雷乃发声,芍胡荣,后五日始电。次季春清明之节,初五日桐始华,次五日田后化为★,牡丹华,后五日虹始见。次谷雨气,初五日萍始生,次五日鸣鸠拂其现,后五日戴胜降于桑。凡此六气一十八候,皆春阳布发生之令,故养生者必谨奉天时也。
新校正:详小桃华《月令》作桃始华。详芍药荣、牡丹华,今《月令》无。
杨上善:陈,旧也。言春三月,草木旧根旧子皆发生也。天之父也,降之以德;地之母也,资之以气。德之与气,俱能生也。物因德气,英华开发也。春之三月主胆,肝之府,足少阳用事,阴消阳息。故养阳者,至夜即卧,顺阴消也。蚤字,古早字。旦而起,顺阳息也。生、予、赏者,顺少阳也。杀、夺、罚者,逆少阳也。故顺成和,则外摄生也。内外和顺,春之应也。斯之顺者,为身为国,养生道也。萧延平按:蚤,《素问》、《巢氏病源》均作早。注主胆肝之府,袁刻作主肝胆之府。谨按:主胆二字为句,肝之府三字为句。胆为足少阳经,与足厥阴经肝经为表里,于义既足,玩下文小肠心之府注自明。广步于庭,劳以使志也。被发缓形,逸以使志也。劳逸处中,和而生也。故其和者,是以内摄生者也。
张景岳:发,启也。陈,故也。春阳上升,发育庶物,启故从新,故曰发陈。广,大也。所以布发生之气也。缓,和缓也。举动和缓以应春气,则神定而志生,是即所以使也。后放此。皆所以养发生之德也。故君子于启蛰不杀,方长不折。予、与同。四时之令,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凡此应春气者,正所以养生气也。
李中梓:敷和之纪,木德周行。俱生者,氤氲之气也。天地氤氲,万物化醇。荣者,显也。发也。此言在天主发生之令,在人须善养之方。夫人卧与阴俱,起与阳并,卧既夜矣,起复早焉,令阳多而阴少,以象春升之气也。广步者,动而不休,养阳之道也。被发者,舒在头之春气也。缓者,和缓以应令也。如是则神志调适,肖天气之生矣。《尚书纬》曰:东方青帝,好生不贼。《禹禁》云:春三月,山林不登斧。《管子》云:解怨赦罪,皆所以奉发生之德也。
张隐庵:天地之气,俱主生发,而万物亦以生荣。夜卧早起。发,生气也。广,宽缓也。所以运动生阳之气。东方风木之气,直上巅顶。 被发者,疏达肝木之气也。缓,和缓也。举动舒徐,以应春和之气。志者,五脏之志也。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是以四时皆当顺其志焉。
姚止庵:发,发舒也。陈,陈积也。谓发舒其去冬之所陈积也。注言气潜发散,陈其姿容,是陈与发无辨矣。
丹波元简:[万物以荣]《尔雅》:木谓之华,草谓之荣。[广步于庭]仓公曰:车布广志,以适骨肉血脉。《巢源》作阔步于庭。
丹波元坚:《尔雅·释天》:春为发生,夏为长赢,秋为收成,冬为安宁。注:此亦四时之别号。文异而旨近。又《荀子·天论篇》曰:繁启蕃长于春夏,畜积收藏于秋冬。《唐书裴度传》曰:夫颐养之道,当顺适时候,则六气平和,万寿可保。道家法春夏蚤起,取鸡鸣时;秋冬晏起,取日出时。在阳胜之于阴,在阴胜之于阳。
喜多存直宽:《五常政大论》:发生之纪,是谓启陈。王注:物乘木气以发生而启陈其容质也。軙,古陈字。 宽案:唐石经以《月令》冠诸《礼记》四十九篇之首。王氏资应中人,特以明皇御删文是,所以引用于注中也。
沈祖緜:春气生,新陈代谢之际,故曰发陈。
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
王冰:逆,谓反行秋令也。肝象木,王于春,故行秋令则肝气伤。夏火王而木废,故病生于夏。然四时之气,春生夏长,逆春伤肝,故少气以奉于夏长之令也。
杨上善:肝气在春,故晚卧形晚起,逸体急形。杀、夺、罚者,皆逆少阳也。故其为身者,逆即伤肝,夏为伤寒热病变也。其为国也,霜雹风寒灾害变也。春时内外伤者,奉夏生长之道不足也。平按:《素问》逆则伤于肝作逆之则伤肝,夏为寒为变作夏为寒变,奉下无生字。《巢氏病源》夏字下有变字,寒下无为变二字。注晚卧下形字,恐衍文,袁刻无。
马莳:以,已同。此以下四节,言当随时善养也。正、二、三月,春之三月也,阳气已生,最能发生而敷陈之,故气象谓之发陈也。(《五常政大论篇》谓之自★ 。 ★ 与陈同。据下文蕃秀、容平等义,当以气象言。)当是之时,天地以生物为德,万物荣茂。吾人于此,当有善养之术。其卧则夜,其起则早,正阳气正舒也。起而广步于庭,以布夜卧之气。被发而无所束,缓形而无所拘,使志意于此而发生。其待物也,当生则生之,而勿之杀。当与则与之,而勿之夺。当赏则赏之,而勿之罚。凡此者,盖以春时主生,皆以应夫春气而尽养生之道也。否则春属木,肝亦属木.逆春气则伤肝木,而肝木不能生心火,至夏之时,有寒变之病。寒变者,水来侮火,为寒所变也,岂不少气以迎心脏欲长之气哉?奉之为言迎也。
张景岳:逆,不顺也。奉,承也。肝属木,王于春。春失所养,故伤肝,肝伤则心火失其所生。故当夏令则火有不足,而寒水侮之,因为寒变。寒变者,变热为寒也。春生既逆,承生气而夏长者少矣。
高士宗:予、舆同。是知调春生之气,乃为夏长之基。
姚止庵:此言人若不能顺时以养其气,则病自生也。逆,注作反行胜己之令,太拘。不能顺时而养其气即逆也。逆春之气,何以夏为寒变?盖木旺于春而实火之所自生,既不能应春而养其生发之机,则木衰无以生火,故至于夏,宜热而反寒,是为寒变也。奉者,自下与上、从此达彼之辞。天地之气,生发于春,长养于夏,收敛于秋,归藏于冬,缺一不可,倒置不可。冬之藏,秋所奉也;秋之收,夏所奉也;夏之长,春所奉也;春之生,冬所奉也。苟不能应春而反逆其生发之气,至夏自违其融和之令,是所奉者少也。后仿此。
森立之:此四时为病,甚叵解。窃谓:《阴阳应象大论》云:冬伤于寒,春必温病。春伤于风,夏生飧泄。夏伤于暑,秋必★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此文又出《生气通天论》,
文少异。是辨风寒暑湿之于春夏秋冬,其病传变不同也。《金匮真言论》所云:东风生于春病在肝俞在颈项云云、故春气者病在头云云、故春善病鼽衄云云者,是论四时之正气必中其部位之经俞也。其与此条自别。此则谓不依四时之气调神,则本气结屈,久而为病也。其说如左。案:寒变者,热之谓,寒变则为热是也。夫逆夜卧早起之类诸养生之道,则失肝木柔和之令,故奉承夏长养之气者甚乏少。至夏心火用事,遂发为寒变而成热之病。盖春夏宜养阳。若不养阳则其伤在阳分而肌表受邪也。《病源候论》卷九·时气病诸候曰:属春时阳气发于冬时,伏寒变为温病也。寒变二字之义,得之益明了。 《灵枢·论疾诊尺》云:四时之变,寒暑之胜,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阴主寒,阳主热,故寒甚则热,热甚则寒,故曰寒生热,热生寒,此阴阳之变也。故曰:冬伤于寒,春生瘅热。春伤于风,夏生后泄肠★ 。夏伤于暑,秋生★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是谓四时之序也。此与《阴阳应象大论》、《生气通天论》所说同。但云冬伤寒,春生瘅热者,即寒变而为热之义。故今此载其全文,以资考镜耳。
喜多存直宽:据後文例,寒变疑似是病名,宜考。
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
王冰曰:阳自春生,至夏洪盛,物生以长,故蕃秀也。蕃,茂也,盛也。秀,华也,美也。举夏至也。《脉要精微论》曰:夏至四十五日,阴气微上,阳气微下。由是则天地气变也。然阳气施化,阴气结成,成化相合,故万物华实也。《阴阳应象大论》曰:阳化气,阴成形。缓阳气则物化,宽志意则气泄,物化则华英成秀,气泄则肤腠宣通。时令发阳,故所爱亦顺阳而在外也。立夏之节,初五日蝼蝈鸣,次五日蚯蚓出,后五日赤箭生次小满气,初五日吴葵华,次五日靡草死,后五日小暑至。次仲夏芒种之节,初五日螗螂生,次五日始鸣,后五日反舌无声。次夏至气,初五日鹿角解,次五日蜩始鸣,后五日半夏生,水堇荣。次李夏小暑之节,初五日温风至,次五日蟋蟀居壁,后五日鹰乃学习。次大暑气,初五日腐草化为萤,次五日上润溽暑,后五日大雨时行,凡此六气一十八候,皆夏气扬蕃秀之令,故养生者必敬顺天时也
杨上善曰:夏三月时,万物蕃滋茂秀增长者也。阴阳气和,故物英华而盛实也。夏之三月,主小肠,心之府,手太阳用事,阴虚阳盈。故养阳者,多起少卧也。晚卧以顺阴虚,蚤起以顺阳盈实也。日者为阳,故不可厌之。怒者为阴,故使志无怒之。使物华皆得秀长,使身开腠(腠:此后疑脱[理]字)气得通泄也。内者为阴,外者为阳,诸有所爱,皆欲在阳,此之行者,应太阳之气,养生之道也。
读素问钞:[无厌于日]愚谓无嗜卧怠惰,以厌弃于日也。[续]夏气扬蕃秀之令,在人必敬顺天时也。
吴崐曰:“夜卧早起”。缓阳气也。“无厌无怒”,宽志意也。夏气养长,人道应之。 张景岳曰:阳王已极,万物俱盛,故曰蕃秀。岁气阴阳盛衰,其交在夏,故曰天地气交。斯时也,阳气生长于前,阴气收成于后,故万物华实。起卧同于春时,不宜藏也。无厌于长日,气不宜堕也。长夏火土用事,怒则肝气易逆,脾土易伤,故欲使志无怒,则华英成秀。华英,言神气也。夏气欲其疏泄,泄则肤腠宣通,故若所爱在外。凡此应夏气者,正所以养长气也。
李中梓曰:布叶曰蕃,吐华曰秀,万物亨嘉之会也。即司天在泉,三四气之交。《六元正纪大论》所谓上下交互,气交主之是也。卧起同于春令,亦养阳之物也。按荀子云:夏不宛。言当避赫曦之,毋为日所厌苦。怒则气上,助火亢炎,故使志无怒,则生意畅遂,譬如华英渐至成秀也。气泄者,肤腠宣通,法畅遂之时令也。发舒之极,遍满乾坤,其用外而不内,人奉之以养生,故所爱若在外,不知正所以调其中也。夜卧以下皆顺夏令养长之道也,
否则与令为逆,乘时秉政之心主不亦拂其性乎?心伤则暑乘之,秋金收肃,暑邪内郁,必为疟。夏长既逆,则奉长气而秋收者少矣。
高士宗曰:蕃,蕃衍。秀,荣秀也。夏时从生而长,则蕃衍矣。既长而盛,则荣秀矣。天地气交者,天气尽施于地,地气尽腾于天。万物华实者,华美成实也。
姚止庵曰:按:华实,犹言开华结实,非秋冬之成实也。夏宜宣畅,不可多睡以伤神。志和则英华畅茂,气泄则肤腠宣通,自内达外,无郁不开,若所爱者然也。
丹波元坚曰:[夏三月]太平御览举此一段。并有注语。或疑是全氏所解。仍具载于左。曰。夏三月。天地阴阳之气交合。万物华实。故言夏生长于万物成实者也。夜卧早起。是贪于夏气。不厌于日者也。是晚卧早起。明于阳气之盛者也。人志气毋怒。阳气成结。秀实以成。其气得泄阳者也。万物成结。于夏受之。因此夏阳气之所应也。能从其气。则是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损于心。心者夏王也。故言伤心。心伤则秋必病 疟。故言夏伤于暑。秋病 疟者。不从其气。则大为逆也。是故伤逆深皆损于阳气。故冬至阴盛必重病。
森立之考注:盖晚卧者,比于春时之夜卧则少宴也。何以知然?春之夜卧早起,杨注云:“至夜即卧。”而此杨注云:“夏之三月,阴虚阳盈,故养阳者,多起少卧也。”又云:“早卧晚起,厌日生怒,皆逆太阳气也。”则“早晚”二字,宜为虚字而看,不然则至早卧晚起,遂不可解也。 今以前后文例考之。春云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云云。乃谓扩充其发生之志意,欲使凡天下物生而勿杀,予而勿夺也。夏之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秋之使志安宁,以缓秋刑。冬之使志若伏若匿云云,去寒就温,并同。皆谓扩己之志,延及凡天下物也。
素问校勘记:厌即餍字。
读素问臆断:祖緜按:此句当在“使志无怒”下,作“使志无怒,使气得泄,使华英成秀,若所爱在外”,如此句法整齐。
逆之则伤心,秋为痎虐,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王冰曰:逆谓反行冬令也。痎,痎瘦之疟也。心象火,王于夏,故行冬令则心气伤。秋金王而火废,故病发于秋而为痎疟也。然四时之气,秋收冬藏,逆夏伤心,故少气以奉于秋收之令也。冬水胜火,故重病于冬至之时也。
杨上善曰:蚤卧晚起,厌日生怒,伤英不秀,壅气在内,皆逆太阳气也。故夏为逆者,则伤乎心,秋为 疟,奉秋收之道不足,得冬之气,成热中病重也。平按:《素问》奉上无则字。《巢氏病源》无则奉收者少、冬至重病二句。
张景岳曰:火病者畏水也。 吴崐曰:“逆”,谓失其养长之令也。心象火,旺于夏,失其令则心气伤。至秋金旺而令清肃,火气不得宣发,外与之争,金胜则寒,火胜则热,是为痎疟。夜发谓之痎,昼发谓之疟,义详《疟论》。夏令主长,秋令主收,既失其长,何以能收?故云奉收者少。冬至水胜,火为所克,故冬至重病。
李中梓曰:心火受伤,绵延至冬,则水来克火,病将重矣。
张隐庵曰:盖夏之阳气,浮长于外,至秋而收敛于内,夏失其长,秋何以收?至秋时阴气上升,下焦所出之阴,与上焦所逆之阳,阴阳相搏,而为寒热之阴疟也。夫阳气发原于下焦阴脏,春生于上,夏长于外,秋收于内,冬藏于下。今夏逆于上,秋无以收,收机有碍,则冬无所藏,阳不归原,是根气已损,至冬时寒水当令,无阳热温配,故冬时为病,甚危险也。有云:“逆夏气则暑气伤心,至秋成痎疟。”此亦邪气伏藏于上,与阳气不收之义相同,但四时皆论脏气自逆,而不涉外淫之邪,是不当独以夏时为暑病也。
姚止庵曰:按:逆夏之气,何以秋为痎疟也?金匮真言论曰:“夏暑汗不出者,秋成风疟。”夏宜舒泄而过于收敛,则三时之气抑郁而不舒,是以秋为痎疟也。痎,老疟,三日一
发疟是也。冬至,非指冬至节,犹言至冬必病重也。
高士宗曰:人体夏时之气而调神,当夜卧早起,以遂其长,无厌于日,以厉其心,夏日最长而无厌,则心气清明,故使心志无怒。无怒,平和也。心志平和,则凡华英者,皆使之成秀矣。华英成秀,则气机充溢,故使气得以疏泄,若所爱在外者然。凡此,皆所以遂其夏长之气。故曰此夏气之应,在人为养长之道也。若逆之而不养其长,则伤心,心伤则夏无以长,故至秋有阴寒之痎疟 而奉收者少。秋无以收,冬何以藏,故冬至重病。是知养夏长之气,不但为秋收之基,且为冬藏之本。
张琦曰:心气应夏,逆夏气故伤于心。夏伤于暑,秋为痎疟,由新凉郁其暑热,更感风寒也。
丹波元简曰:简按痎虐。即虐耳。详见于虐论。
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
王冰曰:万物夏长,华实已成,容状至秋,平而定也。天气以急,风声切也。地气以明,物色变也。惧中寒露故早卧,欲使安宁故早起。志气躁则不慎其动,不慎其动则助秋刑急,顺杀伐生,故使志安宁缓秋刑也。神荡则欲炽,欲炽则伤和气,和气既伤则秋气不干调也,故收敛神气使秋气平也。亦顺秋气之收敛也。立秋之节,初五口凉风至,次五日白露降,后五日寒蝉鸣。次处暑气,初五日鹰万祭鸟,次五日天她始肃,后五日禾力登。次仲秋白露之节,初五日盲风至,鸿雁来,次五日玄鸟归,后五日群鸟养羞。次秋分气,初五日雷乃收声,次五日螫虫坯户,景天华,后五日水始涸。次季秋寒露之节,初五日鸿雁来宝,次五日雀入大水为蛤,后五日菊有黄华。次霜降气,初五日豺万祭兽,次五日草木黄落,后五日蛰虫咸俯。凡此六气一十八候,皆秋气正收敛之令,故养生者必谨奉天时也。
杨上善曰:夏气盛长。至秋也,不盛不长,以结其实,故曰容平也。天气急者,风清气凉也。地气明者,山川景净也。秋之三月,主肺藏,手太阴用事,阳消阴息。故养阴者与鸡俱卧,顺阴息也;与鸡俱起,顺阳消也。春之缓者,缓于紧急,秋之缓者,缓于滋盛,故宁志以缓形。夏日之时,神气洪(平按:注洪袁刻作涣)散,故收敛顺秋之气,使之和平也。摄志存阴,使肺气之无杂,此应秋气,养阴之道也。 平按:《素问》形作刑。《素问》精作清,应下无也字。《巢氏病源》同。
吴崐曰:早卧所以避寒露,早起所以平秋容。皆所以顺秋金收敛清肃之令也。秋气收,故养收以应之。
张景岳曰:阴升阳降,大火西行,秋容平定,故曰容平。风气劲疾曰急。物色清肃曰明。蚤卧以避初寒,蚤起以从新爽。阳和日退,阴寒日生,故欲神志安宁,以避肃杀之气。皆所以顺秋气,欲使肺金清净也。凡此应秋气者,正所以养收气也。
李中梓曰:阳德日减,阴惨日增,故须神志安宁,以缓肃杀之气。 张隐庵曰:“容”,盛也。万物皆盛实而平定也。寒气上升,故天气以急;阳气下降,故地气以明。鸡鸣早而出埘晏,与鸡俱兴,与春夏之早起少迟,所以养秋收之气也。
姚止庵曰:按:秋夜露寒宜早卧,秋清气爽宜早起。辑敛神志,谨避肃杀之令,以收气而保肺。三段一意。
高士宗曰:夏时盛极,秋气舒缓,其时则从容而平定也。天气以急,肃杀将至也,地气以明,草木将凋也。
张琦曰:收降令行故也。秋主刑杀,志气躁动则行秋令,或过而秋气不平矣。
丹波元简曰:简按容。盛也。见说文。即盛受之义。非盛实之谓。王马张并为容状之容。乃与发陈蕃秀闭藏自异旨。圣济经注云。容而不迫。平而不偏。是谓容平。此说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