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思想主要是兼爱,非攻,尚贤。墨家思想在战国时,不受统治者重视和采纳,因为墨家思想已超出了当时社会发展的实际,不符合统治者的需要。
战国时期群雄割据局面是不可能长久保持和平的,是必须要通过战争来统一的。所以墨子的兼爱非攻在当时显得有点不切实际,虽然被普通百姓所支持同时深得民心,但是没有被诸侯所接受,所以成不了什么气候。墨家的体恤下层民众思想,讲求社会和谐大同,类似今天所说的建设和谐社会,放大到世界层面,就是世界大同,全世界人民和谐相处。相对当时的社会状况,有点过于理想化。
墨家是一个有领袖、有学说、有组织的学派,他们有强烈的社会实践情神。墨者们吃苦耐劳、严于律己,把维护公理与道义看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墨者大多是有知识的劳动者。
战国后期,分化为二支:一支注重认识论、逻辑学、几何学、几何光学、静力学等学科的研究,是谓“墨家后学”(亦称“后期墨家”),另一支则转化为秦汉社会的游侠。
韩非子说过:“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儒学一旦与政治同流,成为立法的根据,儒学便完全实现合法化;而以侠义自任的墨学,既然已经做好同弱者共进退的准备,最后必然是走向强权政府的对立面,成为强权专制政权的眼中钉,肉中刺。墨家大致是在秦统一后迅速衰落,而凋谢于西汉中叶,即国家专制集仅一旦成熟,墨家无法生存。秦的统治时期很短,所以侠士在初汉时还很有社会影响力,但随着君王专制的发展,这些以武力行使道义的人,越来越被政府所深恶痛绝,这点我们从《游侠列传》中可以看出端倪,汉景帝时,皇帝派遣使者诛杀以豪侠闻名的济南人瞯氏、陈地人周庸;一代侠客郭解的父亲也是侠士,在汉文帝时被诛杀,而郭解本人则在汉武帝时被诛杀。郭解被诛杀是一件很大的事件,因为郭解不是一般的人物,司马迁记载:“天下无贤与不肖,知与不知,皆慕其声,言侠者皆引以为名。”俨然是天下侠士的偶像。而郭解被杀完全是政府的阴谋。在一次宴席上,客人们都称誉郭解,有一个儒生很不以为然,就说:“郭解专以奸犯公法,何谓贤!”但这儒生随后便被杀死,估计是郭解的一个门客所为,官府要求郭解交出杀人犯,但郭解自己也不明白终竟何人所为,最终官府认为郭解无罪释放,但此时,作为御史大夫的公孙弘决心将郭解置于死地:“解布衣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解虽弗知,此罪甚杀之。当大逆无道。”于是诛杀郭解。 从郭解事件可以看出,到了汉代武帝时期,政府对侠士的打击,并不仅仅是因为“以武犯禁”或“杀人”,而是“为任侠行权”,也就是侠士公然君王法令之外的一套权力,这一点无疑极大的刺激君王“履至尊制六合”的尊严与权力。据《吕氏春秋》记:“墨者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在墨者集团中,有着政府无法染指的内部法纪,这也是专制的政府所无法容忍的。无论郭解是否如梁启超所说是墨徒之流,以侠义为精神的墨者,势必是统治者所欲除之而后快的,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思想专制的提出,更加速了墨学的灭亡。墨家的侠义的践行上既受到政府的围剿,继而又在思想的自由上遭到扼杀,虽然历史没有明确的记录,但我们不难推断,在罢黜的百家思想中,墨家肯定是最受重创的一家,因为数百年的自由学术年代里,墨家是惟一可以同儒学学派相抗衡的,清代学者汪中在《述学·墨子序》中写道:“与九流之中,惟儒足与之相抗,其余诸子,皆非其比。”而《韩非子·显学》也载:“世之显学,儒墨也。”从韩非子到汉武帝,时间不过相去百年,而墨学竟然从举世显学一举坠入深渊,以致于往后漫长的时间里,墨子
的名字,竟然极少为学者们所提及。汉武帝的“罢黜百家”,为君王集权专制扫平障碍的同时,也扼杀的中国文化的灵性与活力。
墨学沉睡了两千年,这两千年,正好是中国帝王集权专制的两千年。墨学的道义,注定其本质精神,是无法苟合于集权的专制政体,而墨学的重兴,也必然要等待着君王集权制的崩溃。墨子的学说,在晚清时期重新被重视,这全然不是偶然的巧合,当封建专制面临解体时,思想上的专制罗网也被撕开一角,而墨家作为中国最富创造力的古代精华,其复兴与重新受到重视,便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