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语形合、意合的对比研究
摘要: 形合意合是英汉语对比及篇章语言学的一个重要研究课题。通常认为英语以形合为主,汉语以意合为主。本文从文化,语言,翻译的角度对英语的形合和汉语的意合进行了对比研究。 关键词:形合;意合;对比研究
一、 引言
由于形成和发展历程各异,英汉语言各具特点,这种差异虽然使语言本身丰富多采,但同时又给各自的学习者造成了障碍。尤其是对于我们中国学英语的人来说,有时觉得自己的话措辞、语法都没有错,可是总觉得有汉语味,为什么呢?恐怕在许多情况下都是由于对英汉语言的差异缺乏敏感造成的。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说,英汉语言之间最重要的区别特征莫过于形合(hypotaxis)和意合(parataxis)之分(Nida,1982:16)。本文拟从英汉两种语言不同的组织特点-形合和意合着手,研究一下英汉语言的差异。 二、关于形合和意合
形合和意合是英汉对比研究和翻译理论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现代语言学先驱王力《中国语法理论》一书中指出,形合和意合是语言的两种基本组织手段。“形合”(hypotaxis),又称“显性”(explicitness/overtness),指借助语言形式,主要包括词汇手段和形态手段,实现词语或句子的连接“意合”(parataxis),也称“隐性”(implicitness/covertness)或“零形式连接”,指不借助于语言形式,而借助于词语或句子所含意义的逻辑联系来实现语篇内部的连接。前者注重语言形式上的对应(cohesion),后者注重行文意义上的连贯(coherence)。(潘文国,2002,334)形合和意合是各种语言都是用的连接手段,但由于语言性质的不同,使用的侧重点也不同。英语是重形合的语言,相比汉语而言,它有较丰富的形态标志,有较鲜明的词类分别,句子以限定动词为中心,各种语法范畴在英语中都有全面体现。英语话语交际中句法形式要求比较严格。英语在显性语言里,从构词、构语、构句到语段中的连接都偏重于使用形式或形态因素。在下列这段英语中可以看出这些组合手段在谋求形合时所起的衔接作用: As I lie awake in bed,
listening to the sound of those razor-sharp drops pounding on the pavement, my mind goes reeling down dark corridors teeming with agonizing flashbacks, and a chill from within fills me with dread. 再看汉语译文是如何谋求意合的:
我身躺在床上,睡不着,听着雨点儿落在路面上,啪啪作响。我思绪万千,恍恍惚惚进入了一条幽暗的通道,回想起许多痛苦的往事,心里一阵冰冷,不禁感到毛骨悚然。由于英语有许多外显的形式组合手段,从而使英语句子中各种语法关系的视觉分辨率大大加强,而汉语则是隐含的、模糊的。
汉语是语义型语言,在几千年的重意、重神、重风骨、重凌虚的哲学和美学传统影响下,形成了一种注重内在关系、隐含关系、模糊关系的语言结构特点。而这一结构特点又正好社和汉语汉字的特性。汉语一个句子可由好几个短句组成,它们之间只有意义上的联系,无需形式上的粘述。相比之下英语句子往往要求用关系代词或副词将句子成分连成一个意义与形式珠联璧合的整体。
三、从形合和意合看汉英语言的不同特点
1、形态方面。英语重形合,属屈折语(inflectional language),靠词形变化组句,运用形态变化来表达语法关系。如英语名词有单、复数之别,非谓语动词形式有不定式、现在分词和过去分词,分别用“to,-ing”及“-ed”的标志加以区分,其形合作用十分精微。而汉语则仅凭词序来决定词在句子中的语法作用及句子的意思,并无任何词形变化。如:
Winter is the best time to study the growth of trees. Although the leaves are gone and the branches are bare, the trees themselves are beautiful.
译文:冬天是研究树木生长的最好的季节,虽然树叶落了,树枝光了,但树木本身却是美的。这里英文词“trees, leaves, branches”都用了复数形式,而中文译文中却无法标示出这种复数形式。 2、关联照应方面。英语是分析型的理性语言,句间讲究形合,句与句之间往往靠各种语言形式紧密结合,其关联照应手段是显式的,多样的。英语句中存在着表示各种关系的连接词,譬如转折、因果、目的、让步等等。
英语中表示逻辑的语言连接词是表述逻辑关系时不可或缺的必要成分。相比而言,汉语是综合型的直感语言,多数情况下疏于语法,句间讲究意合,汉语句子的词法、句法和语义信息主要是通过语言环境和语言的内在关系来体现,只要语义搭配合理,就可以联结在一起,组成句子,其关联照应手段是隐式的。
3、介词的使用。介词词组是英语重要的形合手段之一,汉语中却没有。据统计,英语介词有286个(包括短语介词)。英语大量使用介词来连词造句。汉语是介词贫乏的语言,故大量使用动词。现代汉语的介词大多数是由动词演变而来的,数量和使用频率远不及英语。
4、长句的结构。英语句形合的突出特点是空间搭架形式,即以主谓结构为之干,以谓语动词为中心,通过大量反映形式关系的动词不定式、分词、介词、连词、关系代词、关系副词等把句子其他各个成分层层搭架,呈现出由中心向外扩展的空间图式。
上述是一个多重复合句, because以前的主句并不长,只有七个词,但主句后却有四个层次的从句,“because…”为一级从句,其中又包含二级主句he hopes极其从句that…从句中的if…是第三级从句,附属于三级主句he will be able to bring back…;which…属第四级从句,修饰this island;而第四级从句则从属于he knows。
英语的形合使得英语句子中,主谓结构必不可少,地位突出,成为英语句子中的普遍形式。转换生成语法最基本的生成原则是,英语中的七种基本句型,均离不开结构,因而无论语句多长,均可借助主、谓等范畴和与其对应的各种形态手段来发掘语句的逻辑关系和信息结构。而汉语句意合特点的突出表现则是时间的先后顺序,即通过多个动词的连用或流水句形式,按时间先后
顺序和事理推理的方法,呈现的是一个时间顺序的流水形图式。连动句、流水句是汉语的特点。 5、主语显著句和主题显著句。许余龙认为:形合的英语是主语显著的语言(subject-prominent),主题往往并非就是句子的主语;而意合的汉语是主题显著的语言(topic-prominent),其主题往往就是句子的主语。英语的主语是一个与全句具有密切关系的成分,而且有一个极为严格的基本制约条件,即:主语必须是而且只能是名词或名词性词语。而汉语中,几乎什么词都可以直接做主语,汉语的主语具有很大的词类兼容性,其原因是汉语的主语可以只是个“话题”。任何事物都可以成为话题,名词性、动词性、副词性、数词性以及表示情景事物的词语都可以成为话题。 四、对翻译的启示
考虑到形合与意合的差别,翻译时必须对目标语( target language)的衔接方式做一些调整。本文将对调整的条件及方法等一般原则做出总结,以拓宽视野,从而引发更深刻的思考。
1、汉译英。一般认为,汉译英时,应该首先梳理出原文中最重要的信息,将其装入目的语主句,而将源文中的次要信息装入目的语的从句,并添加形式标记或连接词。显然,这是一个从意合到形合的过程。这样有助于实现英语高度的形式化和严密的逻辑性。例如:约翰在机场等我,我得去接他,我不去,他会生气。John is waiting for me at the airport, so I must go to meet him. If I don't, he will get angry.
2、英译汉。汉语以意合为特征,衔接手段通常是隐性的,而不是显形的。因此在英译汉时,通常省略连接词,使译文符合汉语的特征。这并不会给读者在理解上造成困难,对译文的理解是由译文中的语境以及读者自己梳理语篇内部关系的能力决定的。例如: Despite the privation, and the mounting toll of dead and wounded, however, morale intact, and people still smile in the street.尽管供应不足,伤亡增加,然而士气并未受到影响。街上人们照常面带笑容。
需要补充的是,以上原则只属“一般原则”,仍有许多例外。例如,当英语作为源语是口语形式时,有时不但不可省略还要添加连接词。这表明,目标语中连接词的增减需要与具体的语境联系起来。而且,从跨文化交际的角度来看,在确立衔接和连贯关系时,还需考虑源语读者和目标语读者共有的(或假设共有的)文化背景知识。 五、结语
根据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英语是一种重形合的语言,它以形制意,而汉语则是一种重意合的语言,它以意骇形。虽然英汉语存在原则性的差异,但从以上的讨论可以看出,这种差异并非绝对。相反,不论形合还是意合都是组句构篇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英语中也有意合,汉语中也有形合,这只是一个量的问题,而非质的问题。由于两种语言在词语搭配,句法与句子组合以及话语交际方面的差异,构成了说汉语的人学习英语和从事英汉互译的障碍。希望通过英汉语形合和意合的对比研究,帮助英语学习者掌握英汉语不同的表达特点,克服英语学习中的障碍,提高自身的英汉翻译能力及英语交际能力。 参考文献:
〔1〕Nida,EugeneA.Translating Meaning〔M〕.San DimasCalifornia: English language Institute,1982.
〔2〕连淑能.英汉对比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
〔3〕潘文国.汉英语对比研究纲要〔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2002. 〔4〕刘宓庆.汉英对比研究与翻译〔M〕.江西教育出版社,1991. 〔5〕李瑞华.英汉语言对比研究〔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6〕王力.语言学论文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7〕沈复.浮生六记〔M〕.林语堂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8〕余泽超.对“形合”、“意合”的再认识〔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2003,(3). 责任编辑: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