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在的支出》(三幕关于钱的剧本)
[俄]维克托丽娅·尼基福罗娃 著
沙 金 译
本剧中所提到的各种价格与本剧的创作时间及地点相符,这些价格可以依照演出的时间和地点进行修正。人 物
瓦 夏———30岁,卖计算机的“米克罗斯洛特”公司的销售部副主任。年收入三万美元。丽 扎———25岁,他的妹妹,在电视台工作。年收入大约两万四千美元。热妮娅———24岁,“伊甸园”银行信贷科职员。年收入一万五千美元。
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以下简称基利尔) ———23岁,“伊甸园”银行信贷科主任。年收入
三万五千美元。
阿曼达———29岁,“蒙普列齐尔”娱乐场所中的首席女郎。年收入两万两千美元。克谢妮娅———32岁,她的同事。年收入两万六千美元。
帕维尔·佩特罗维奇(以下简称帕维尔) ———53 岁,丽扎的情人,工作在“最上层”。年收入—
——国家机密。
科利亚医生———和他同岁,年收入三万美元。耶稣·基督———年收入不予宣布。
佩京卡———丽扎的未出生的儿子。年支出一万两千美元。
第一幕
第一场
银行。信贷科。瓦夏和热妮娅坐在矮隔栏后面的一张桌子的两边。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份合同和合同的草稿。瓦夏长时间地研究合同。热妮娅耐心地等待着。瓦 夏 这么说,还是12. 7?热妮娅 是的。瓦 夏 不是11. 8?热妮娅 不是。瓦 夏 从前是11. 8。热妮娅 条件变了。瓦 夏 那么,现在是12. 7?热妮娅 是。
瓦 夏 (稍停后)这不是小事。(稍停)这要考虑考虑。(稍停) 12. 7不是11. 8。热妮娅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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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 夏 12. 7比11. 8多。热妮娅 真的吗?
瓦 夏 真的??您觉得好笑?热妮娅 哪儿的话?!
瓦 夏 12. 7比11. 8多百分之0. 9。年息几乎多百分之1。您明白我的意思吗?热妮娅 是的,不过??
瓦 夏 而百分之1是??是??900美元。而百分之0. 9??见鬼??热妮娅 百分之0. 9是810美元。瓦 夏 我就是说:一年要多交810美元。热妮娅 那又怎么样?瓦 夏 这怎么是怎么样?热妮娅 这并不可怕,您算算??瓦 夏 我已经算过了。
热妮娅 把一年的810美元除以12,得数是??67. 5美元。对吧? 也就是说,您每个月偿还贷款金额
只增加了67. 5美元。这能算是钱吗?
瓦 夏 怎么,不是吗?
热妮娅 67. 5美元买不到什么东西。
瓦 夏 在“贝理通”商店67. 5美元可以买一件高领运动衫。热妮娅 可是在“帝泽尔”商店这些钱连个皮带也买不到。瓦 夏 67. 5美元是100公升95号汽油。热妮娅 或者在“宜家”商场里两床床单。瓦 夏 或者新款式多功能的一件计算机键盘。热妮娅 或者一款最差的“西门子”手机。
(两个人越说越快。显然,谁说了最后一句谁就赢了)瓦 夏 或者一双“耐克”球鞋。热妮娅 只有在减价的时候。瓦 夏 那又怎么样?
热妮娅 减价的时候从来没有标准尺码。
瓦 夏 行,那就“索尼”的500MB内存的MP—3播放器。热妮娅 或者“卡尔那比”公司的一双低劣的皮鞋。瓦 夏 或者“赫尤过·波士”公司的一双高级袜。热妮娅 或者十公斤“巴斯金·罗宾斯”冰淇淋。
瓦 夏 或者在飞机场免税店里一瓶法国的“轩尼诗”白兰地。热妮娅 或者在“时尚”商店里的一小罐果酱,小小的一罐。瓦 夏 或者在市场上半公斤鱼子。
热妮娅 或者七十五克“伊赛·米亚开”的化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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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 夏 或者五十克“赫尤过·波士”的化妆水。热妮娅 “波士”说过、说过、已经说过了!瓦 夏 好吧,我投降。(两个人笑)
热妮娅 那么怎么样,签字吗?
瓦 夏 唉,豁出去了! (从衣袋里拿出自来水笔,不慌不忙地松笔套,然而突然停了下来)但是12.
7是不是最后的数字?
热妮娅 当然了。瓦 夏 您不能改变它吗热妮娅 无论如何不行。瓦 夏 就是说肯定是热妮娅 绝对的。瓦 夏 想起来了。热妮娅 什么瓦 夏 我知道一个地方热妮娅 可是瓦 夏 我们现在就来问问她基利尔 热妮娅、瓦西利热妮娅 这就是瓦 夏 已经开始给我装订人事卷。那么基利尔 热妮娅 什么地方基利尔 在热妮娅 在学校里是基利尔 我得和莉季娅瓦 夏 请把我的那份给我基利尔 您的那一份瓦 夏 那我走了。热妮娅 愿意瓦 夏 那就基利尔 热妮娅热妮娅 是基利尔 您想过没有?12. 7?
(瓦夏在几份合同上签字,热妮娅从隔栏后面向办公室探出头) 基利尔·阿列克
桑德罗维奇,我们已经办完了??您不过来吗?
?
,花67. 5美元可以和漂亮的姑娘美美地吃一顿晚餐。,姑娘会同意吗?
,您是否愿意?? (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上)??佩特罗维奇的人事卷在哪里?,请。
,姑娘您是否愿意??(拿起合同,看) 热妮娅,这个地方您又打得不对。?
“那个”的前面应该有个逗号。您在学校里语文得几分?5分,在大学里也是5分,我总不能改动示范合同。·阿列克谢耶夫娜谈谈这个问题。,我就走了。
,要在合同经过协商并盖了章之后您才能拿到。会打电话给您的。(在门口转过身来) 怎么样,姑娘,您是否愿意????愿意。
9点钟在侍从宫胡同里,“教育书店”旁边。(下)
,我想请您在主要工作以外的空闲的时间里处理自己的私事??而且应该和自己的直
接领导一起去饭店。开玩笑??这是您办贷款的第一位顾客?
,不过??
,您和这个人调情会给银行造成多大的风险? 不要打断我。他在我们这里拿了
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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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妮娅 9万。
基利尔 也就是说,将要归还12万。噢,他并不聪明。那么,瓦西利??阿—阿—阿- 佩特罗维奇用什
么来向我们抵押贷款?
热妮娅 住房。
基利尔 来看看。“马雅可夫斯卡亚”地铁,两室户。那好吧。贷款是用来买期房?
热妮娅 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这些您都知道。这位顾客的情况您已经问过我好几次。是的,他
是要买期房。
基利尔 谁造? (热妮娅叹气) , (继续看人事卷) 您得了吧,热妮娅。不要装成殉难者。我真的想
知道。我突然产生了个想法??噢,在这儿!
热妮娅 什么?
基利尔 新住房是由“幻影”建筑公司给他造。这您事先知道吗?热妮娅 不知道。怎么了?
基利尔 没什么。我想我们两个不去饭店也过得去。不是,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热妮娅 不知道。
基利尔 知道得少睡得香。您可以走了,热妮娅。赴约之前梳理一下。第二场
瓦夏和丽扎的住所。丽扎坐在桌旁,翻阅一本厚书。当门锁里响起转动钥匙的声音,她迅速合上书本并跳起来。瓦夏上。瓦夏和丽扎 (同时) 惊喜??!瓦 夏 你先说。丽 扎 不,你先说。瓦 夏 我是先说的。丽 扎 我的最大。
瓦 夏 我的最大,不要怀疑。
丽 扎 好吧,哥哥你过来,在这本书里包含着我一生中的主要的秘密。
瓦 夏 (走到桌旁,拿起书,读起来)“·ЭФ·ЭМ·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7月初,天
气炎热的时候,傍晚一个年轻人从他在C胡同里向居民租的斗室里走到街上并缓慢地仿佛犹豫不决地走向K桥??”那么你的秘密在哪里呢?
丽 扎 在127页上。
瓦 夏 (打开此页,从里面掉出来了一些百元的美钞) 你怎么,也杀了老太太,偷了她的丧葬费?丽 扎 这是我的钱, 6, 450美元,一分不差。请你小心一点。这些钱我存了三年了。瓦 夏 厉害。
丽 扎 我准备把这些钱花掉。瓦 夏 提前!
丽 扎 我想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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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 夏 丽扎妮卡,你要不是我的妹妹,我肯定会帮你,你真的很漂亮。不过,也许你自己能对付得了?丽 扎 瓦夏,你是个傻瓜,现在要孩子完全不是这样。瓦 夏 是吗?
丽 扎 你想, 6, 450美元只是预付款。五个月之后我还需要三万。在这一方面我有问题。瓦 夏 请原谅,需要多少?丽 扎 三万美元。
瓦 夏 丽扎妮卡,别开这种玩笑。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丽 扎 我不是说了,要个孩子。别这样看着我。这你很清楚。我们两个已经谈过这个问题。和帕
瓦 夏 什么丽 扎 你疯了瓦 夏 对不起丽 扎 这些钱都要给借腹生子的母亲。她把孩子孕育足月并生下来瓦 夏 万一她报上户口丽 扎 怎么可能瓦 夏 但是丽 扎 不可能。我和她一起去医院做所有的化验并经过各科医生的检查瓦 夏 我什么都没有明白。总之丽 扎 用手指做给你看瓦 夏 去你的。要这个借腹生子的母亲干什么丽 扎 瓦先卡瓦 夏 祝贺你。
丽 扎 但是维尔·佩特罗维奇也讨论过了。他终于同意了。现在就是钱的问题。
,为了让你受孕帕维尔·佩特罗维奇要36, 450美元??
,我真的没有明白。
,为了这个我们就送给她一套
住房。在这个市场上我对所有的作法都做了透彻的研究,那里有些有经验的女人,专搞这一行,她们每一胎要莫斯科的一套单间住房。不过最近从乌克兰和摩尔达维亚来了很多姑娘,她们也开始用这个办法挣外快。可以和她们商定莫斯科郊外的房子,在德米特罗夫市里单间住房正好是36, 450。6, 450,百分之十给她作为预付款,到了第四个月就和她一起去买房子。
,但是以后孩子不给你?
?! 要办一整套手续,谁也不会白给她报户口。房子是用我的名义买。在她出了
产院并放弃了孩子的那一天,我们就在公证人那里签署所有的文件。首先她要签署放弃孩子的文件,然后———只能在这个之后———我才签署住房赠与证书。还需要缴税,不过这以后再说。
,你明白不明白都是些什么人做这种生意? 如果她给你的孩子传染上什么病呢?,所有的结论一块儿拿。
只有在那里证明她像头公牛一样健康之后才允许授精。呸,授孕。总而言之你明白了。
,这是怎么一个过程??
?你二十五岁,怎么,你自己不能生?
,我把这一切反复计算了一千遍,甚至做了个经济计划。你算算,如果我自己怀着孕
并生下来,我会损失多少? 玛格丽塔·阿尔卡基耶夫娜这个恶毒家伙今天通知我说要把我列入编制。月薪两千。
,这样一来,她会折磨死我。她已经声明了:工作日不规定工作时间,不准病假、不准
休假。如果她发现我怀孕了,这个更年期的女人简直就会打死我,我马上就会失去工作,对吧? 怀着孕———谁都不要我,对吧? 而带着小孩就更不用说了。这份工资我争取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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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专享]《潜在的支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