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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子内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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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井灶洿池,犹皆有精气;及人身中,〔亦有魂魄〕#5;况天地为物之至大者,于理当有精神,有精#6神则宜赏善而罚恶。但其体大而纲疏,不必机发而响应耳。然览诸道戒,无不云欲求长生者,必欲积善立功,慈心于物,恕己及人,仁逮昆虫,乐人之吉,愍人之苦,赒人之急,救人之穷,手不伤生,口不劝祸,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自贵,不自誉,不嫉妬胜己,不佞謟阴贼,如此乃为有德,受福于天,所作必成,求仙可冀也。若乃憎善好煞,口是心非,背向异辞,反戾直正,虐害其下,欺罔其上,叛其所事,受恩不感,弄法受赂,纵曲枉直,废公为私,刑加无辜,破人之家,收人之宝,害人之身,取人之位,侵克贤者,诛戮降伏,谤讪仙圣,伤残道士,弹射飞鸟,刳胎破卵,春夏燎腊,骂詈神灵,教人为恶,蔽人之善,危人自安,佻人自功,坏人佳事,夺人所爱,离人骨肉,辱人求胜,取人长钱,还人短陌,决放水火,以术害人,迫胁尫弱,以恶易好,强取强求,掳掠致富,不公不平,淫佚倾斜,凌孤暴寡,拾遗取施,欺绐诳诈,好说人私,持人短长,牵天援地,詋诅求直,假借不还,换贷不偿,求欲无已,憎拒忠信,不顺上命,不敬所师,笑人作善,败人苗稼,损人器物,以穷人用,以不清洁饮饲他人,轻秤小斗,狭幅短度,以伪杂真,采取奸利,诱人取物,越井跨灶,晦歌朔哭。凡有一事,辄是一罪,随事轻重,司命夺其筭纪,筭尽则死。但有恶心而无恶迹者夺筭,若恶事而损于人者夺纪#7,若筭纪未尽而自死者,皆殃及子孙也。诸横夺人财物者,或计其妻子家口以当填之,以致死丧,但不即至耳。其恶行若不足以煞其家人者,久久终遭水火劫盗,及行求遗器物,若遇县官疾病,自营医药,烹牲祭祀所用之费,要当今足以尽其所取之直也。故道家言枉煞人者,是以兵刃而更相煞。其取非义之财,不避怨恨,譬若以漏脯救饥,鸠酒解渴,非不暂饱,而死亦及之矣。其有曾行诸恶事,后自改悔者,若曾枉煞人,财当思救济应死之人以解之。若妄取人财物,则当思施与贫困以解之。若以罪加人,则当思荐达贤人以解之,皆一倍于所为,则可便受吉利,转祸为福之道也。能尽不犯之,则必延年益寿,学道速成也。夫天高而听卑,物无不鉴,行善不怠,必得吉报。羊公积德布施,诣乎皓首,乃受天坠之金。蔡顺至孝,感神应之。郭巨煞子为亲,而获铁券之重赐。然善事难为,恶事易作,而愚人复以项托、伯牛辈谓天地之不能辨臧否,而不知彼有外名者,未必有内行,有扬誉者不能解阴罪,若以荠菱之生死,而疑阴阳之大气,亦不足以致远也。盖上士所以密勿而仅兔,凡庸所以不得其欲矣。

或曰,道德未成,又未得绝迹名山,而世不同古,盗贼甚多,将何以却朝夕之患,防无妄之灾乎?

抱朴子曰,常以执日,取六癸上土,以和百叶熏草,以泥门户方一尺,则盗贼不来;亦可取市南门土,及岁破土,月建土,合和为人,以着朱鸟地,亦压盗也。有急则入生地而止,无患也。天下有生地,一州有生地,一郡有生地,一县有生地,一乡有生地,一里有生地,一宅有生地,一房有生地。

或曰,一房有生地,不亦逼乎?

抱朴子曰,经云,大急之极,隐于车轼。如此,一车之中,亦有生地,亦有死地,况一房乎?

或曰,窃闻求生之道,当知二山,不审此山,为何所在,愿垂告悟,以祛其惑。

抱朴子曰,有之。非华、霍也,非嵩、岱也。夫太元之山,难知易求,不天不地,不沉不浮,绝险缅邈,嶵鬼崎岖,和气絪缊,神意并游,玉井泓邃,灌溉匪休,百二十官,曹府相由,离坎列位,玄芝万株,绛树特生,其宝皆殊,金玉嵯峨,醴泉出隅,还年之士,挹其清流,子能修之,松、乔可俦,此一山也。长谷之山,杳杳巍巍,玄气飘飘,玉液霏霏,金池紫房,在乎其限,愚人妄往,至皆死归,有道之士,登之不衰,采服黄精,以致天飞,此二山也。皆古贤之所秘,子精思之。

或曰,愿闻真人守身炼形之术。

抱朴子曰,深哉问也。夫始青之下月与日,两半同升合或一。出彼玉池入金室,大如弹丸黄如橘,中有嘉味甘如蜜,子能得之谨勿失。既往不追身将灭,纯白之气至微密,升于幽关三曲折,中丹煌煌烛无疋,立之命门形不卒,渊乎妙矣难致诘。此先师之口诀,知之者不畏万鬼五兵也。

或曰,闻房中之事,能尽其道者,可单行致神仙,并可以移灾解罪,转祸为福,居官高迁,商贾倍利,信乎?

抱朴子曰,此皆巫书妖妄过差之言,由于好事增加润色,至令失实。或亦奸伪造作虚妄,以欺诳世人,藏隐端绪,以求奉事,招集弟子,以规世利耳。夫阴阳之术,高可以治小疾,次可以免虚耗而已。其理自有极,安能致神仙及却祸致福乎?人不可以阴阳不交,坐致疾患。若乃纵情恣欲,不能节宣,则伐年命。善其术者,则能却走马以补脑,还阴丹以朱肠,釆玉液于金池,到三五于华梁,令人老有美色,终其所禀之天年。而俗人闻黄帝以千二百女升天,便谓黄帝单以此事致长生,而不知黄帝于荆山之下,鼎湖之上,飞九丹成,乃乘龙登天也。黄帝自可有千二百女耳,而非单行之所由也。凡服药千种,三牲之养,而不知房中之术,亦无所益也。是以古人恐人轻恣情性,故美为之说,亦不可尽信也。玄素谕之水火,水火煞人,而又生人,在于能用与不能耳。大都知#8其要法,御女多多益善,如不知其道而用之,一两人足以速死尔。彭祖之法,最其要者。其他经多烦劳难行,而其为益不必如其书。人少有能为之者。口诀亦有数千言耳,不知之者,虽服百药,犹不能得长生也。

抱朴子内篇卷之六竟

#1『期』原作『明』,据王明校本改。

#2『易以及难』原作『难以及易』,据王明校本改。

#3『事』 原作『生』,据王明校本改。

#4『又不尽情』原作『又情不尽』,据王明校本改。 #5 括号内的文句原脱,据王明校本补。 #6『精』原脱,据王明校本补。 #7『夺纪』原脱,据王明校本补。 #8『知』原脱,据王明校本补。

抱朴子内篇卷之七

塞难

或曰,皇穹至神,赋命宜均,何为使乔松凡人受不死之寿,而周、孔大圣无久视之祚哉?

抱朴子曰,命之修短,实由所值,受气结胎,各有星宿。天道无为,任物自然,无亲无疏,无彼无此也。命属生星,则其人必好仙道。好仙道者,求之亦必得也。命属死星,则其

人亦不信仙道,则亦不自修其事也。所乐善否,判于所禀,移易予夺,非天所能。譬犹金石之销于炉冶,瓦器之甄于陶灶、虽由之以成形,而铜铁之利钝,罂瓮之邪正,适遇所遭,非复炉灶之事也。

或人难曰,良工所作,皆由其手,天之神明,何所不为,而云人生各有所值,非彼昊苍所能匠成,愚甚惑焉,未之敢许也。

抱朴子答曰,浑茫剖判,清浊以陈,或升而动,或降而静,彼天地犹不知所以然也。万物感气,并亦自然,与彼天地,各为一物,但成有先后,体有巨细耳。有天地之大,故觉万物之小,有#1万物之小,故觉天地之大。且夫腹背虽包围五脏,而五脏非腹背之所作也。肌肤虽缠裹血气,而血气非肌肤之所造也。天地虽含囊万物,而万物非天地之所为也。譬犹草木之因山林以萌秀,而山陵非有事焉。鱼鳖托水泽以产育,而水泽非有为焉。俗人见天地之大也,以万物之小也,因曰天地为万物之父母,万物为天地之子孙。夫虱生于我,岂我之所作?故虱非我不生,而我非虱之父母,虱非我之子孙。蠛蠓之育于酰醋,芝檽之产于木石,蛣?之滋于污淤,翠萝之秀于松枝,非彼四物所创匠也,万物盈乎天地之间,岂有异乎斯哉?天有日月寒暑,人有瞻视呼吸,以远况近,以此推彼,人不能自知其体老少痛痒之何故,则彼天亦不能自知其体盈缩灾祥之所以;人不能使耳目常聪明,荣卫不辍阂#2,则天亦不能使日月不薄蚀,四时不失序。由兹论之,夭寿之事,果不在天地,仙与不仙,决非所值也。夫生我者,父也,娠我者,母也,犹不能令我形器必中适,姿容必妖丽,性理必平和,智慧必高远,多致我气力,延我年命;而或矬陋尫弱,或且黑且丑,或聋盲顽嚚,或枝离劬蹇,所得非所欲也,所欲非所得也,况乎天地辽阔者哉?父母犹复其远者也。我自有身,不能使之永壮而不老,常健而不疾,喜怒不失宜,谋虑无悔吝。故受气流形者,父母也;受而有之者,我身也。其余则莫有亲密乎此者也,莫有制御乎此者也,二者已不能有损益于我矣,天地亦安得与知之乎?必若人物皆天地所作,则宜皆好而无恶,悉成而无败,众生无不遂之类,而项、扬无春雕之悲矣。子以天不能使孔、孟有度世之祚,益知所禀之有自然,非天地所剖分也。圣之为德,德之至也。天若能以至德与之,而使之所知不全,功业不建,位不霸王,寿不盈百,此非天有为之验也。圣人之死,非天所杀,则圣人之生,非天所挺也。贤不必寿,愚不必夭,善无近福,恶无近祸,生无定年,死无常分,盛德哲人,秀而不实,窦公庸夫,年几二百,伯牛废疾,子夏丧明,盗跖穷凶而白首,庄蹻极恶而黄发,天之无为,于此明矣。 或曰,仲尼称自古皆有死,老氏日神仙之可学。夫圣人之言,信而有征,道家所说,诞而难用。

抱朴子#3曰,仲尼儒者之圣也;老子,得道之圣也。儒教近而易见,故宗之者众焉。道意远而难识,故达之者寡焉。道者,万殊之源也。儒者,大淳之流也。三皇以往,道治也。帝王以来,儒教也。谈者咸知高世之敦朴,而薄季俗之浇散,何独重仲尼而轻老氏乎?是玩华藻于木末,而不识所生之有本也。何异乎贵明珠而贱渊潭,爱和璧而恶荆山,不知渊潭者,明珠之所自出,荆山者,和璧之所由生也。且夫养性者,道之余也;礼乐#4者,儒之末也。所以贵儒者,以其移风易俗,不唯揖让与盘旋也。所以尊道者,以其不言而化行,匪独养生之一事也。若儒道果有先后,则仲尼未可专信,而老氏未可孤用。仲尼既敬问伯阳,愿比老、彭,又自以知鱼鸟而不识龙,喻老氏于龙,盖其心服之辞,非空言也。与颜回所言瞻之在前,忽然在后,钻之弥坚,仰之弥高,无以异也。

或曰,仲尼亲见老氏而不从学道,何也? 抱朴子曰,以此观之,益明所禀有自然之命,所尚有不易之性也。仲尼知老氏玄妙贵异,而不能揖酌清虚,本源大宗,出乎无形之外,入乎至道之内,其所咨受,止于民间之事而已,安能请求仙法耶?忖其用心汲汲,专于教化,不存乎方术也。仲尼虽圣于世事,而非能沉静玄默,守无为者也。故老子戒之曰,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

色与淫志,是无益于子之身。此足以知仲尼不免于俗情,非学仙之人也。夫恓恓遑遑,务在匡时,仰悲凤鸣,俯叹匏瓜,沽之恐不售,慷慨思执鞭,亦何肯舍经世之功业,而修养生之迂阔哉?

或曰,儒道之业,孰为难易?

抱朴子答曰,儒者易中之难也,道者难中之易也。夫弃交游,委妻子,谢荣名,损利禄,割集烂于其目,抑铿锵于其耳,恬愉静退,独善守己,谤来不戚,誉至不喜,睹贵不欲,居贱不耻,此道家之难也。出无庆吊之望,入无瞻视之责,不劳神于七经,不运思于律历,意不为推步之苦,心不为艺文之役,众烦既损,和气自益,无为无虑,不休不惕,此道家之易也,所谓难中之易矣。夫儒者所修,皆宪章成事,出处有则,语嘿随时,师则比屋而可封,书则因解注以释疑,此儒者之易也。钩深致远,错综典坟,该河洛之籍籍,博百氏之云云,德行积于衡巷,忠#5贞尽于事君,仰驰神于垂象,俯运思于风云,一事不知,则所为不通,片言不正,则褒贬不分,举趾为世人之所则,动唇为天下所传,此儒家之难也,所谓易中之难矣。笃论二者,儒业多难,道家约易,吾以患其难矣,将舍而从其易焉。世之讥吾者,则比肩皆是也。可与得意者,则未见其人也。若同志之人,必存乎将来,则吾亦未谓之为希矣。

或曰,余阅见知名之高人,洽闻之硕儒,果以穷理尽性,研窍有无者多矣,未有言年之可延,仙之可得者也。先生明不能并日月,思不能出万夫,而据长生之道,未之敢信也。 抱朴子曰,吾庸夫近才,见浅闻寡,岂敢自许以拔羣独识,皆胜世人乎?顾曾以显而求诸乎隐,以易而得之乎难,校其小验,则知其大效,睹其已然,则明其未试耳。且夫世之不信天地之有仙者,又未肯规也。率有经俗之才,当涂之伎,涉览篇籍助教之书,以料人理之近易,辨凡猥之所惑,则谓众之所疑,我独能断之,机兆之未朕,我能先觉之,是我与万物之情,无不尽矣,幽翳冥昧,无不得也。我谓无仙,仙必无矣,自来如此其坚固也。吾每见俗儒碌碌,守株之不信至事者,皆病于颇有聪明,而偏枯拘击,以小点自累,不肯为纯在乎极暗,而了不别菽麦者也。夫以管窥之狭见,而孤塞其聪明之所不及,是何异以一寻之绠,汲百仞之深,不觉所用之短,而云井之无水也。俗有闻猛风烈火之声,而谓天之冬雷,见游云西行,而谓月之东驰。人或告之,而终不悟信,此信己之多者也。夫听声者,莫不信我之耳焉。视形者,莫不信我之目焉。而或者所闻见,言是而非,然则我之耳目,果不足信也。况乎心之所度,无形无声,其难察尤甚于视听,而以己心之所得,必固世间至远之事,谓神仙为虚言,不亦敝哉? 抱朴子曰,妍蚩有定矣,而僧爱异情, 故两目不相为视焉。雅郑有素矣,而好恶不同,故两耳不相为听焉。真伪有质矣,而趣舍舛忤,故两心不相为谋焉。以丑为美者有矣,以浊为清者有矣,以失为得者有矣,此三者乖殊,炳然可知,如此其易也,而彼此终不可得而一焉。又况乎神仙之事,事之妙者,而欲令人皆信之,未有可得之理也。凡人悉使之知,又何贵乎达者哉?若待俗人之息妄言,则俟河之清,未为久也。吾所以不能默者,冀夫可上可下者,可引致耳。其不移者,古人已未如之何矣。

抱朴子曰,至理之未易明,神仙之不见信,其来久矣,岂独今哉?太上自然知之,其次告而后悟,若夫闻而大笑者,则悠悠皆是矣。吾之论此也,将有多败之悔,失言之咎乎。咎或作各。夫物莫之与,则伤之者至视。盖盛阳不能荣枯朽之木,神明不能变沉溺之性,子贡不能悦禄马之野人,古公不能释欲地之戎狄,实理有所不通,善言有所不行。章甫不售于蛮越,赤舄不用于跣夷,何可强哉?夫见玉而指曰石,非玉之不真也,待和氏而后识焉。见龙而命之曰蛇,非龙之不神也,须蔡墨而后辨焉。所以贵道者,以其加之不可益,而损之不可减也。所以贵德者,以其闻毁而不?,见誉而不悦也。彼诚以天下之必无仙,而我独以实有

而与之诤,诤之弥久,而彼执之弥固,是虚长此纷纭,而无救于不解,果当从连环之义乎。

抱朴子内篇卷之七竟

#1『有』原脱,据王明校本补。

#2『阂』原作『阅』,据王明校本改。

#3『子』原脱,据王明校本补。

#4『礼乐』原作『澄药』,据王明校本改。

#5『忠』原作『志』,据王明校本改。

抱朴子内篇卷之八

释滞

或问曰,人道多端,求仙至难,非有废也,则事不兼济。艺文之业,忧乐之务,君臣之道,胡可替乎?

抱朴子答曰,要道不烦,所为鲜耳。但患志之不立,信之不笃,何忧于人理之废乎?长才者兼而修之,何难之有?内宝养生之道,外则和光于世,治身而身长修,治国而国太平。以六经训俗士,以方术授知音,欲少留则且止而佐时,欲升腾则凌霄而轻举者,上士也。自持才力,不能并成,则弃智人间,专修道德者,亦其次也。昔黄帝荷四海之任,不妨鼎湖之举,彭祖为才夫八百年,然后西适流沙;伯阳为柱史,宁封为陶正,方回为闾士,吕望为太师,仇生仕于殷,马丹官于晋,范公霸越而泛海,琴高执笏于宋康,常生降志于执鞭,庄公藏器于小吏#1,古人多得道而匡世,修之于朝隐,盖有余力故。何必修于山林#2,尽废生民之事,然后乃成乎?亦有心安静默,性恶諠哗,以纵逸为欢,以荣任为戚者,带索蓝缕,茹草操耜,玩其三乐,守常待终,不营苟生,不惮速死,辞千金之聘,忽卿相之贵者。无所修为,犹常如此,况又加之以知神仙之道,其亦必不肯役身于世矣,各从其志,不可一概而言也。

抱朴子曰,世之谓一言之善,贵于千金然,盖亦军国之得失,行己之藏否耳。至于告人以长生之诀,授之以不死之方,非特若彼常人之善言也,则奚徒千金而已乎?设使有困病垂死,而有能救之得愈者,莫不谓之为弘恩重施矣。今若按仙经,飞九丹,水金玉,则天下皆可令不死,其惠非但活一人之功也。黄老之德,固无量矣,而莫之克识,谓为妄诞之言,可叹者也。

抱朴子曰,欲求神仙,唯当得其至要,至要者,在于宝精行炁,服一大药便足,亦不用多也。然此三事,复有浅深,不值明师,不经勤苦,亦不可仓卒而尽知也。虽云行炁,而行炁有数法焉。虽曰房中,而房中之术,近有百余事焉,虽言服药,而服药之方,略有千条焉。初以授人,皆从浅始,有志不怠,勤劳可知,方乃告其要耳。故行炁或可以治百病,或可以入瘟疫,或可以禁蛇虎,或可以止疮血,或可以居水中,或可以行水上,或可以辟饥渴,或可以延年命,其大要者,胎息而已。得胎息者,能不以鼻口嘘吸,如在胞胎之中,则道成矣。初学行炁,鼻中引炁而闭之,阴以心数至一百二十,乃以口吐之,及引之,皆不欲令自耳闻

抱朴子内篇 

草木,井灶洿池,犹皆有精气;及人身中,〔亦有魂魄〕#5;况天地为物之至大者,于理当有精神,有精#6神则宜赏善而罚恶。但其体大而纲疏,不必机发而响应耳。然览诸道戒,无不云欲求长生者,必欲积善立功,慈心于物,恕己及人,仁逮昆虫,乐人之吉,愍人之苦,赒人之急,救人之穷,手不伤生,口不劝祸,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自贵,不自誉,不嫉妬胜己,不佞謟阴贼,如此乃为有德,受福于天,所作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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