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导读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导读

边立新

中共中央党校哲学教研部教授

课程前言

各位学员大家好，今天我跟大家一起来学习恩格斯的一篇哲学著作，叫《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这部著作简称费尔巴哈论，应当说有一定的难度。

为什么这部著作不太好读，我们还要读。总书记告诉我们，学哲学、用哲学，这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今天我们要把这个我们的事业推向前进，协调推进4个全面，实现两个100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不断地来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智慧的滋养。那么恩格斯的这部著作，讲的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当然他回顾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怎么诞生的这个过程，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所以重读这篇著作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

这部著作主要是强调对德国古典哲学的批判改造，讲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立。那么德国古典哲学，他所指的就是德国的资产阶级哲学。那么德国这个民族，应当说是一个哲学的民族。尽管在那个历史条件下，他的经济是落后的，跟法国比，跟英国比都比不上。但是德国的哲学不落后，哲学的水平高，他和时代保持的同等的水平。所以这样一来，德国古典哲学就达到了西方近代哲学的高峰。那么从而就成为马克思哲学的最直接的理论来源。马克思要创立自己的哲学，当然得批判改造前人。那批判改造前人，理所当然就要批判改造那个水平高的。所以批判改造德国古典哲学，创立马克思的哲学，就成为当年马克思和恩格斯所面临的一项重要任务。恩格斯的这部著作讲的就是这段历史。

当然马克思早年就准备写一部著作，他作为创始人，需要详细的阐述他自己的哲学跟德国古典哲学的关系问题。为了响应阐述他在早年就是1845年了，写了《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那么这个提纲是匆匆写成的，当然是打算供以后研究用的笔记。可是这个提纲写完之后，马克思忙于其他工作，他没有机会再回到这个题目上来了，一直到马克思去世。马克思是1883年去世的，他去世之后，这个任务理所当然的就落在了恩格斯的身上。所以恩格斯的晚年即1886年写了这部著作。

当然这部著作是应《新时代》杂志邀请写的。因为当时丹麦的一位哲学家叫施达克。施

达克他出版了一个小册子，书名就叫《路德维希?费尔巴哈》。那么这部小册子出版之后，这个《新时代》杂志的编辑部就邀请恩格斯写一篇书评。评一评这本书。那么因而1886年，恩格斯就答应了，并完成了这个书评的写作。书评写完之后，这个新时代杂志当时就发表了，但是分两期发表的。因为恩格斯这个书评，写的比较长，他写了3万字。这部书评发表之后应当说就完事了，可是又过了两年。即1888年，这个恩格斯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他准备出版单行本，把两年前写的书评汇集成册出一本书，那出单行本这个影响就更大了。正在准备着手出版单行本的过程当中，大家知道恩格斯这几年很忙另外一件事，忙什么呢？他要整理马克思的遗著，因为马斯去世之后，把大量的笔记本手稿都留给了恩格斯，恩格斯就需要整理分类，修改出版发表。有一次，恩格斯在马克思大量的笔记本当中，发现了一个很旧的本。打开了这个旧笔记本一看，结果恩格斯看到了什么。恩格是看到了马克思在1845年写的那个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恩格斯看了一遍，他高度评价马克思这个提纲。他说这个提纲是包含着马克思的天才世界观萌芽的第一份文件，是非常宝贵的。既然这么宝贵，那就赶紧出版发表。怎么出版发表呢？那就把马克思的《提纲》作为恩格斯那个单行本的附录一块发表了。所以今天我们学习恩格斯的费尔巴哈论，还应当和学习马克思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结合起来。当然今天我们主要是讲恩格斯的费尔巴哈论，我也会把提纲有关内容结合一下。那么恩格斯的这部著作费尔巴哈论，一共讲了4章，下面我们分3个问题来讲。

一、批判改造黑格尔哲学（第一章）

（一）黑格尔哲学的“合理内核”与唯物辩证法的发展观

一，批判改造黑格尔的哲学。这主要体现在第一章，分解成三个问题来讲第一章。第一，黑格尔哲学的合理内核与唯物辩证法的发展观。恩格斯在第一章一开始讲了这样一句话，他说正像在18世纪法国一样，在19世纪德国哲学的革命，也做了政治变革的前导。但是这两个哲学革命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同啊！恩格斯这一句话讲的是什么呢？他是把德国的和法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做一个对比。

先讲两个国家革命的相同之处，哪里相同呢？哲学革命是政治革命的先导。那就是说无论是在法国，还是在德国，这个资产阶级革命的发生首先是在哲学上。然后有哲学引领，有哲学引导，从而发生政治革命，社会变革。这一点是一样的。我看不光是在法国，德国是这样，其实引申一下我们国家也是这样。我们国家在30多年前，即1978年，当年就爆发了一场伟大的哲学革命。即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大讨论。那一年的5月11号，光明日报以特约评论员的方式，转载了一篇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这篇文章公开发表之后，

在当时引起强烈反响。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后来就讨论，就争论。争论了半年多，就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奠定了思想基础。12月份三中全会召开了，这次全会重新确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冲破了两个凡是的束缚，拨乱反正，改革开放，从而开辟了一条中国道路。回首我国30多年的往事，我们不能忘记那场伟大的哲学革命。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没有那场伟大的哲学革命，就不可能有后来的改革开放这场伟大的社会变革。哲学革命是先导，在我们这里同样起作用。当然，回到恩格斯。恩格斯又说了可是这两个哲学革命看起来又是多么的不同。先讲相同，后讲不同。

哪里不同呢？恩格斯接着说，他说法国大革命有一个鲜明的特点。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特点是什么？资产阶级和封建统治者所进行的是公开的斗争。法国的资产阶级的哲学家高举唯物主义的旗帜和封建神学作斗争，他们的著作要到国外去印刷，他们本人随时可能进入巴士底狱。然而法国资产阶级勇敢无比，最后把法国的国王送上断头台。资产阶级确立了统治地位，这就是法国大革命的鲜明特点，公开而彻底的斗争。你看这个托克维尔，《旧制度与大革命》作者，他对法国大革命是有描写的。有一段他是这样讲的，一种激情要平等，另一种激情是要自由。两种激情碰到一起，一个干柴，一个烈火，最终点燃了整个法兰西。这就是1789年，他是一个无经验的时代。然而他襟怀开阔，热情洋溢，充满雄劲，这是一个永世难忘的时代，全人类一定会长久的以崇敬的目光仰望那个时代。这就是对法国资产一个大革命的真实写照，公开彻底。

可是德国的资产阶级革命不同，哪里不同呢？德国资产阶级具有两面性，既有革命的一面，同时又有害怕革命的一面。德国的资产阶级既想革命，又害怕革命。为什么又害怕革命？因为德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发生的很晚，当资产阶级要革命的时候，德国的工人阶级几乎以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工人阶级也要革命了。工人阶级革谁的命，当然是革资产阶级的命。而资产阶级要革封建统治者的命。当资产阶级准备革命的时候，他又担心工人阶级起来革他自己的命。这就是当时德国资产阶级所处的一个尴尬境地：一方面想革命，另外一方面又害怕革命，谈革命而色变。而德国资产阶级的这个两面性，实际上就表现为黑格尔哲学的两重性。

黑格尔是资产阶级哲学家，他的哲学跟资产阶级的特点是一样的。资产阶级有两面性，黑格尔哲学有两重性，即革命性和保守性，集黑格尔哲学于一身。这恩格斯实际上是引出了黑格尔的哲学。他说黑格尔哲学是什么样的一种哲学呢？他是用抽象晦涩的言词在背后隐藏着革命的激情。这就是黑格尔哲学特点，抽象晦涩难懂，有没有革命热情？有，在哪了？隐藏起来了，看是看不到的。所以这样一来，黑格尔哲学就引起了政府的感激，因而被推崇为

普鲁士王国的国家哲学。这里所说的政府是谁的政府？是封建统治者的政府。封建统治者对黑格尔这个资产阶级哲学感兴趣，把黑格尔作为封建统治者的国家哲学。这个事听起来就很怪，为什么？因为封建统治者没读懂黑格尔，他不了解黑格尔那个言辞背后的深层的东西。只看表面，没有看到背后。稀里糊涂就把黑格尔请去做封建统治者的国家哲学了。同样，黑格尔的哲学引起了自由派的愤怒。自由派是资产阶级，资产阶级对黑格尔恼怒，他们恨黑格尔，骂黑格尔，说你黑格尔怎么吃里扒外，我们正要搞资产阶级革命做准备的，你却充当了普鲁士王国的国家哲学。其实资产阶级也没有读懂黑格尔，当时的人都读不懂，为什么读不懂？黑格尔难读懂，真的吗？真的，让我们举个例子来说吧。

紧接着恩格斯就引出了黑格尔的一个著名的哲学命题，即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这个命题普鲁士王国一读高兴，他以为是在为普鲁士王国唱赞歌。他只看到了文字的表面，以为黑格尔这句话是把普鲁士王国神圣化了，是为普鲁士王国做辩护，是说普鲁士王国合理。实质是隐藏在背后的东西，普鲁士王国没有看到。当时的许多人都没有看到，看到的人不多，如果说有人看到，可能这个人就是海涅。海涅看到了，其实海涅一开始也没看到。反正海涅是觉得黑格尔这句话不是那么简单的，肯定里面有问题，所以他亲自拜访黑格尔，请教黑格尔。他才多多少少的知道了黑格尔这个命题的真实内涵。

那么黑格尔这个命题，到底深层的内涵是什么呢？恩格斯下面做了解释，恩格斯说我们要真正理解黑格尔这个命题，必须区分两个概念，即现存不等于现实。所为现存是什么，当下存在。就是现在存在的东西。而所谓现实就是合乎理性。当然合理并不是事物固有的属性。合理也不是永远合理，过去合理那现在不一定合理了。即使现在合理将来也不一定合理。因而黑格尔这个命题他要所表达的真实思想是什么，就走向了他表层意识的反面。也就是在黑格尔看来，凡是现存的一定是要灭亡的。普鲁士王国是现存是当下存在。然而普鲁士王国已经丧失了合理性了，所以普鲁士王国一定要灭亡的，普鲁士王国你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别看你今天闹的祸，明天就要拉清单，你还能活几天。而资产阶级革命合理，所以资产阶级革命终究要产生，一定要胜利。可见黑格尔这个命题的真实内涵，不是在为普鲁士王国唱赞歌，相反他是在为普鲁士王国唱挽歌，为资产阶级革命呼唤，为资产阶级革命呐喊，他代表了资产阶级的利益，要革命。问题是黑格尔有话不直说，让你们猜结果大部分人都猜错了。

紧接着恩格斯高度评价黑格尔这个命题所包含的合理内核，即辩证法思想。恩格斯这样说他，他说黑格尔哲学的真是意义和革命性质是什么？正在于彻底的否定了关于人的思维和行动的一切结果，具有最终性质的看法。就是按照黑格尔的辩证法而言，人的认识不可能最终完成。哪有完成了的认识，不可能又完成了的认识。那么牛顿的力学是完成的认识吗？不

是。被爱因斯坦超越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完成了的认识吗？也不是，他也必将被超越。人类社会也不可能停滞不前。哪有一个社会形态到此为止，不再进步了，不再发展了，有这样的社会吗？没有。两个不可能。

进而恩格斯阐述了唯物辩证法的发展观。他强调在他面前，他就是辩证法了。不存在任何最终的东西，不存在绝对的东西和神圣的东西，一切都是暂时的。在他面前除了生成和灭亡的不断过程，无止境的从低级上升到高级的过程之外，什么都不存在，一切都是暂时的，哪有永恒的最终的东西。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这就是辩证法。思想要发展，为什么？因为客观事物在发展，因为人类社会在发展。社会进步了，思想不发展，你这个思想就要被淘汰。所以必须与时俱进，静止一定包含着运动，稳定肯定蕴藏着发展，稳中求进。

那么这个思想其实马克思也讲过。马克思说，马克思强调指出，他说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辩证法是批判的，革命的。什么叫批判？批判就是辩证否定。什么叫革命？革命就是发展变化。而这样一个观点辩证法的发展观在当今意义重大。

发展离不开批判，所谓批判就是要坚持问题导向，因为问题是时代的声音。我们要把握这个时代，就必须研究这个时代的问题。只有立足于这个时代，解决特定时代的问题，才能够推进时代的发展，推进社会的进步。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可怕的是我们没有正视问题的勇气，没有发现问题的能力，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了问题我们发现了这个问题，找到了问题的原因，同时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社会就进步了。所以发现问题需要洞察力，需要判断力，需要辨别力。而这一切都离不开辩证法。只有掌握了辩证法，提高了我们的能力，才能发现问题，才能正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这就是唯物辩证法发展观的当代意义。

（二）黑格尔哲学体系与方法的矛盾

第二，恩格斯进一步的分析了黑格尔的哲学体系与他的方法的矛盾。恩格斯指出，黑格尔本人并没有明确的得出革命的结论。其中的原因很简单，什么原因？就是黑格尔的哲学体系是唯心主义的。而这个维新主义的哲学体系是保守的，从而制约了乃至窒息了他的辩证法。唯心主义哲学体系这是黑格尔抽象的东西。

这个庞大的哲学体系，他实际上讲什么呢？讲的就是绝对精神是世界的本质，精神是能动的。但是他是发展变化的。怎么发展呢？经历三阶段。第一个阶段，绝对精神表现为纯粹的概念，就是他的逻辑学。然后绝对精神运动外化出自然界，在就是他的自然哲学。在绝对精神的支配下，自然界运动最后绝对精神运动又外化出人类社会。这就是他的历史哲学。运动发展变化最后到了黑格尔就成为绝对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