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似花影月似香
黑暗。世界仿佛回归于混沌。夜色下的城市躁动不安,兴奋得歇斯底里,一如街头巷尾疯狂的人们——肆无顾忌的嗥叫透露了兽的本性。神,张开墨色巨翼划过天空,孤独而傲慢,停在高高的中心楼塔,用冷淡的目光凝视世界,眼底是深深的同情与痛楚。月色下,神的侧脸如罂粟般美得让人窒息,却,眼神冰凉。以至高的姿态鸟瞰大地,已经厌倦了吧,因此,永久都是漠不关切的表情。世界,只是是神的一场梦,梦醒了,原先的世界也不复存在。
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狂欢,拥堵的街道上,每一个人似乎都洋溢着笑容。但是我却莫名哀思,泪水不由自主地盈满眼眶,然后顺着脸庞,用一贯的得意姿态重重滑过。夜里的风是惨白色,吹干了可疑的透明液体,而悲伤的痕迹,仍是狰狞着肆虐在脸上。为何幸福如此浅薄?不曾抵达我心底。午夜,听见世界狂暴的怒吼,那么无奈,那么孤单。世界本是一只翩跹的蝶,带着微弱的光芒独自悠然在浩瀚的宇宙。咱们只是是蝶翼上一颗微乎其微的尘埃,蝶儿挥翅哆嗦,便随风而逝,归于最初的荒墟。世界依照时刻为她早早编订的线路前进,没有人能违抗,更没有人能改变。千奇百怪的梦境。那绝世而独立的佳人举起胭脂色合欢文广袖半遮住倾城倾国的笑靥,下一秒,却如火焚灭了一切。流年只剩倒影。
彼岸花开,此岸繁华。
就犹如被封印在紫河车内的南海鲛人,等待了千年,万世,等待着,等待着谁的青睐,等待着,等待着冲破囹圄,破茧成蝶。但是,不是每颗种子都能生出嫩芽,只有极少极少的一部份开出了名为“希望”的仙葩,还未开始便已终止,即将的惊艳被抹杀于最初的形态,竟然没来得及转变。他们不急亦不懑,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一只只等待挑选的小兽,眼神清冽,而其中夹杂的无奈、悲戚、怅然和失望似庞大的黑洞,摄人魂魄,孤单盈盈。于是,平一般凡地度过一生,与理想、愿望再无关系。其实,不是那么贪婪的,只是想,能飞上只属于自己的天空,问候久违的阳光。不贪婪的,只是奢望一米阳光。长长的乌发缠绕在赤裸的胴体,层层包裹,淡淡丝连,犹如理不清的情愫,偷偷的蔓延全身,隔间了外界。不是不悲伤,只是不希望担忧的人反过头来担忧自己,可是,那自取衰亡般的执着啊,究竟带给了自己什么?没有结尾的故事,诚然余味盎然,却,
始终有不甘与失落。把最美好的青春毫无保留的奉献给胸中强烈的期望,而常常适得其反——越想靠近的越离越远,越想挽留的越失越多。就像捧一丘流沙在手中,看着它一点点地消失,一点点的流逝,直到遗漏得彻完全底,直到整颗心都碎成粉末。那种无能为力的撕心裂肺比最锋利的刀更刻薄,一寸一寸,斩尽了豆蔻,割断了相思。
随身带着几枚红豆,想着,或许有一天能熬成缱绻的伤口,抬头,看天空有雪飘落,这是神赐予的忘川之水,磨灭了世界的经历,一切的一切,不着痕迹。或许存在,确实是为了泯灭。神站在高山之巅,眯起了双眼。突然想起小巧玲珑的忍冬。选择了无人问津的时令,注定被人们所遗忘,但是幸亏她只是一株愚昧的植物,不曾有过像咱们这般复杂精准的思维,她是个极度浪漫主义者,不知道忌讳,不知道舍弃,于是每一年每一年的不懈,认真而幸福的绽放莫名的小花,直至咱们耳熟能详。无知者无畏。咱们向来排斥如此“不懂规矩”的事物,但往往,正是如此的勇气促成了咱们不曾想像的成功。若是,没有慧眼能识得宝珠,那么,打个旋,轻盈地跳一只舞,无关乎名垂青史,无关乎千秋万代,只是风花雪月,只是春华秋实。忘了吧,忘了吧,那些鲜为人知的痛楚,请为幸福而活。即便,路没有止境,但是,跨出一步即是千里。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却期望成为静默的青鸾——凤凰高贵华丽惊煞世人,而青鸾翱翔的高度那么终其一生也无法匹及。再也不沉湎于脆弱的美好空想,身后恣睢的鸾鸟将带我凌域九天。
黄昏,夕光婆娑,昏暗同明媚交替间,似有幽香浮动,一阵一阵,如歌声版断断续续,亦是绕梁不散。从简陋的篱笆外飞来一只美轮美奂的蝶,新雅的兰色,似乎能闻到交相辉映的草香。姮诞娥,琉璃之蝶,只生活在夜之城——康居古邦,能率领人们通向黄泉,故又称之为“冥府的灯火”。美艳得诡异而危险,但又是那么的易碎,恍如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与怪诞的思想,埋葬在心灵的最深处,可怕有一天会东山再起,再一次的,迷失活着界。美好的东西老是这么不堪一击,老是这么让人心疼到痉挛。警惕地将奄奄一息的蝶捧在手心,看她被岁月抽尽生命,本来饱满的双翼渐渐萎靡,最终,零落成泥。葬她在性灵的净土,倚在树下,就着月光,用凄凄的歌声祭祀曾经的美好。
何以解忧,惟有美酒。亲手断送了青春年少。只是不知何年,才能再也不有泪光闪耀在决绝的眼中。香之恋歌,蝶之古冢。我心如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