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范进中举》谈《儒林外史》的讽刺艺术
作者：杨廷进
来源：《作文成功之路·中旬刊》 2014年第1期
江苏省淮安经济技术开发区南马厂中学杨廷进
提起文学作品的讽刺艺术，最突出的要数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了。《儒林外史》是一部杰出的讽刺小说，它的艺术特色和成就主要表现在讽刺方面。《范进中举》的故事见于小说的第三回，是《儒林外史》中写得最精彩的片段。下面，本文就以《范进中举》为例，对《儒林外史》的讽刺艺术进行初步的探析。
一、通过具体形象的艺术描写表现爱憎感情
《儒林外史》的讽刺艺术主要表现在人物描写上。小说通过人物描写来实现对科举制度的不合理、社会腐败黑暗现象和世态人情的揭露和批判的。《儒林外史》写人物的高明，是靠人物自身的言语行动来表现的，可以说，在人物塑造上，吴敬梓是一位勾魂摄魄的作家。如在《范进中举》这段情节中，给我们印象最深的两个人物是范进和他的丈人胡屠户。写范进和胡屠户，作者主要是用讽刺和憎恶之笔写他们的卑怯和势利，但小说通篇并没有“卑怯”和“势利”这两个词，而人物的卑怯之态，势利之心，却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如写范进进考场后被周学道取为第一名秀才后，则对这位恩师感激不尽，第二天将周进“独自送在三十里之外”，直望见枪影子抹过前山，看不见了，方才回到下处。回到家里时，岳父胡屠户教训他： “凡事要立起个体统来。”范进“唯唯连声”，只道：“岳父见教的是。”他去参加乡试，因无“盘缠”去和丈人胡屠户借，被胡屠户一口啐在脸上，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应该“趁早收了这心”，范进也不敢吱一声。对他在小镇上卖鸡的情景，小说更是一字一句都写进了人物的灵魂：他在市场上，“一步一踱的，东张西望”，寻人来买。等到报喜的人告诉他已经中了举人。他仍然不信。对话加上他的动作和神情意态，活灵活现地刻画出他长期失望而产生的内心的羞愧和胆怯。至于胡屠户的势利之心，单从一个动作就已写得入木三分：范进从集上回家的途中，胡屠户“见女婿衣裳后襟滚皱了许多，一路上低着头替他扯了几十回”。只一笔就写到人物的灵魂里去了。这种不是直接的指斥，不是破口大骂，而是通过婉曲的艺术手法，表现发人深思的讽刺意味。
二、运用对比的手法塑造人物形象，表达作者的爱憎感情
对比手法的成功运用，是《儒林外史》讽刺手法的一个重要方面。在《范进中举》一回里，就有许多出色的对比描写。如对篇中的主要人物范进，文中通过他中举前后境遇和心态的变化，进行了对比描写。中举前，范进是饥寒交迫，受尽了人间的白眼和嘲讽， “穿着麻布直裰，冻得乞乞缩缩”去参加秀才考试，中了个秀才，还被丈人胡屠户教训得“唯唯连声”。参加乡试，因无“盘缠”，“走去同丈人商议，被胡屠户一口啐在脸上，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叫他“撒泡尿自己照照”，说他“想天鹅屁吃”。参加乡试回来， “家里已是饿了两三天。被胡屠户知道，又骂了顿”。出榜那日，家里已经断炊，他不得不把家里仅有的一只正生蛋的母鸡抱到集上去卖换米，邻居前来报喜，他却怎么也不信。而当确认自己真的“中了”后，终于喜极而疯。然而毕竟中举了，马上一切都变了。醒来后的范进对平日惧怕的岳父胡屠户也不怕了，由先前称其“岳父”改称“老爹”，时常嘲弄他的众邻居、素不相识的张乡绅也都来套近乎了，范进“洗了脸”，开始接受众人的朝贺，立即房子、田产、金钱、奴仆，应有尽有，不招自来。这样，通过中举前后生活境遇和心态的强烈对比，灵魂把范进醉心功名、灵魂卑劣的腐儒形象入木三分地刻画出来。
由《范进中举》谈《儒林外史》的讽刺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