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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白先勇《游园惊梦》中意识流手法的运用
作者：庄晓
来源：《速读·上旬》2016年第06期
摘 要：白先勇的小说《游园惊梦》是受昆剧《牡丹亭》的启发而后又改编成同名话剧在各地演出，主要讲述的是昆曲名伶蓝田玉的赴邀经历，表现了她由盛转衰的悲剧性命运。小说与话剧《游园惊梦》都可以明显看到白先勇受西方现代文学的影响的痕迹。本文通过《游园惊梦》文本的解读及其从小说到话剧的改编，从而来阐释其中意识流手法的运用。 关键词：游园惊梦；意识流；平行蒙太奇；内心独白；自由联想
《游园惊梦》主题突出一个“梦”字，正如《红楼梦》中所表现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所有锦衣奢华的生活，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白先生将中国古典艺术和西方现代艺术相结合，其小说《游园惊梦》源自昆曲《游园惊梦》，以汤显祖的《牡丹亭》为文学底蕴模本改编。“由于昆曲《游园惊梦》及传奇《牡丹亭》的激发，我便试图用小说的形式来表现这两出戏的境界，这便是我最初写《游园惊梦》的创作动机”小说在人物、情节的设置上都与昆曲具有一致性：钱夫人即杜丽娘，郑彦青即柳梦梅；杜丽娘游后花园，钱夫人游窦公馆等，他将传统与现代的写作形式相互结合来凸显新旧交替时代人物的兴衰、一群人在梦与现实中的苦苦挣扎之境，表达出世事无常，浮生若梦的主题。
小说多处运用意识流表现主人公不断流动变化的思想。意识流手法是西方现代文学和影视作品中中普遍采用的一种艺术手法，它以表现意识的流动为主要内容，以内心独白、自由联想、现实和虚幻互相交织为主要方法。白先勇将意识流的各种表现技巧灵活运用在小说《游园惊梦》中，形成了一种不一样的阅读感受。
白先勇的《游园惊梦》在时间上跨度十多年、空间上由南京的梅园新村到台北的窦公馆，人事经历几度变迁。美国的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在1884年发表的《论内省心理学所忽略的几个问题》一文中提到：人类的思维活动是一股切不开、斩不断的“流水。“意识流”概念，强调了思维的不间断性，同时也强调其超时间性和超空间性。小说上的意识流也就是以人物的意识活动为结构中心，将人物的观察、回忆、联想的全部场景与人物的感觉、思想、交织叠合在一起加以展示人物的意识流动过程。白先生正是通过这种意识流的形式，突破其在时空上的限制。
从整体结构上看，小说明暗双线并进，明写钱夫人赴邀参加宴会，暗写她在参加宴会整个过程中的心态。白先生通过意识流来展现主人公内心活动的变化。整个宴会的过程就是钱夫人意识的流动过程。同时小说也在时间和空间的组合上巧妙地结合，以钱夫人赴宴的空间活动为结构线索，四个场景分别对应小说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在情节的描写上，白先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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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惊梦》中钱夫人与郑彦青在中山陵奔马那段描写便是一段意识流式的大胆直白性暗示描写，用一连串性象征如“骑马”、“出汗”等来传达意思，借助杜丽娘入梦与柳梦梅幽会的唱词来表现。这样的表现手法也正是许多意识流小说让人读起来第一感觉都是晦涩难懂的原因所在。 从表现手法来看，小说又通过平行蒙太奇、内心独白和自由联想来表现人物的意识流。 首先，平行蒙太奇手法贯穿游园惊梦的始终。蒙太奇本是建筑学术语，在电影艺术中则汲取这个术语，“通常指各种镜头的剪辑，组合或叠化”平行蒙太奇指将两条以上的情节线并行表现，分别叙述，最后统一在一个完整的情节结构中。为了制造“旧事重提”或“过去再现”的印象效果，平行技巧的运用，遍及构成一篇小说之诸成分，运用在《游园惊梦》的人物、布景、情节、结构和叙述观点上。从整体上看，小说在情节和结构的安排设置上都处于一种过去和现在的对比之中。将“往”和“今”置与一个平行结构上不断转换交织。而在人物描绘上也体现了平行手法的运用。如今落魄的钱夫人与风光的窦夫人，两者在角色设定上有着似曾相似之处。今天的窦夫人是昔日的钱夫人，而如今的钱夫人将是未来的窦夫人。
内心独白是最快最直接能把人物的心理呈现在读者面前的一种手段，能够最小化读者与人物间的距离，让观众窥探人物的内心活动。柳鸣九先生对此有精辟的解释：“在内心独白中，一切都是以人物的清楚而相当完整的语言的形式出现的，只不过这种语言并未发而为声、书而为文而已。”
在小说《游园惊梦》诞生的十多年之后，白先勇先生又亲自执笔，将其改编成剧本。因为意识流式的内心独白几乎贯穿了整部《游园惊梦》，使得小说改编成话剧的难度变大。小说中是以钱夫人的意识流动为发展脉络，整个情节发展亦虚亦实，亦真亦幻。所有的波澜起伏通通发生在钱夫人的脑海中。所以在由小说意识流改编为舞台剧的意识流表现的过渡上，怎么样让观众窥视人物的内心、在时空跨度如此之大的情况下怎样演绎剧情成为《游园惊梦》不同媒介版本叙事转换之间的难题。
传统话剧一般都通过人物之间的对话展现人物的性格，以及逐层推进戏剧情节的发展，或者正话反说，把人物心理活动隐藏在与台词相反意思的潜台词中，又或者通过旁白、独白，还有的表现方式是使剧中人物保持沉默。话剧《游园惊梦》运用典型化的动作语言表现人物个性，同时采取了许多新的艺术手法，使用幻灯、电影和舞台分割的手法表现梦境似的回忆，将话剧与戏曲融汇，使得剧情衔接浑然一体。
剧中心理的表现，在整个舞台上划分出几个演出区域，从平面的演出走出立体的演出。舞台分为上下前后四个表演区，正面设一块大荧幕。表现钱夫人意识活动的戏，包括大约十段之多的内心独白，既可以在银幕下边超现实的表演区表演，也可以提升到银幕位置上，调动追光、电影、幻片、书法、绘画、音乐等一切艺术手段和现代科技手段予以充分而灵活的揭示，时而又借助虚化背景，利用平台进行超现实的人物之间的交流。舞台设计、摆设两边对称，中间一个空间，人物的回忆就在这个空间进行。以灯光控制的时空跨度，以多元媒体的方式创造出戏中戏、梦中梦的意识流的感觉，表现时空跳跃，历史与现实交错，时间与空间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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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戏剧理论家陈怡真、欧阳子称赞白先勇将《游园惊梦》由小说改编为话剧的此次探索是“融汇古今，贯通中西，综合各种艺术于一剧，第一次成功的将意识流搬上我们的戏剧舞台，成为沟通各种不同艺术形式的多媒体。”将《游园惊梦》改编成话剧难度是很大的，而白先勇的话剧改编可以说是巨大的成功，它不仅保留了小说中的精华而且还使其表现的内容更为丰富、主题更加深化了。话剧的演绎使得人物的性格特点更加凸显，同时通过多元媒体的手段强化了《游园惊梦》中通过多处意识流形式所表达出来的“人生无常“的主题。
浅析白先勇《游园惊梦》中意识流手法的运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