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的李贺为何比李白更伟大
短命的李贺为何比李白更伟大朱大可 要有光
在某种意义上,最初的浪漫主义者正是上帝本人。当他 对天堂的景象腻味了之后,就投入到了对人间乌托邦的热烈 制造之中。上帝甚至是一个真正的诗人。据《旧约》记载, “创世”就是他用语词说出想象的乌托邦诗篇。 神说: “要有光。”
神说: “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份为上下。” 神说: “天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 神说:
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昼夜、作记号
”
神说: “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的物。 神说: “地上要生出活物来,各从其类。
神说: “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 这是真正的吟诵诗篇的过程。
无数写诗的人
在东亚大陆的汉语言区域内,几千年来簇拥着无数写诗 的人,其中包括乡村教师、孔教信奉者、落魄文人、商贩、 寺僧、庄园主、各级文官和他们的幕僚、宫廷大臣、皇帝的
妃子以及皇帝本人,等等。隐士的茅舍和君王的香气四溢的 御花园,都是诗人的摇篮。他们寄生在韵文的芬芳里,像虱 子寄生于美人的云鬓。这是教养和学识的面具,入仕的门, 托付情思与抱负的箱笼。
聒噪的诗歌
诗歌是一种聒噪,或者说,诗导源于旋律性的哭泣,在 昏黄的光线里,生者抚摸着死者残留的笑容,唱出最后的悲 伤。在富于节律和音韵的聒噪里,隐匿起了抗议、詈骂、呻 吟、哀恳和心灵破碎的响声。 然而还有一种完全隐秘的聒噪, 即躯体四肢和器官的仪式。越过黑暗的空间,一枚食指悄悄 移动和摸索着,说出无言的愤怒。在食指所斥责的方向里, 国家意识形态巍峨耸立,千年不毁。 屈原是真正的国王
屈原的反叛性,可能导源于一个众所周知的原因:他的 政治事务的受挫和惨遭贬窜。他沉痛的目光看到忠臣接与、 桑扈、比干和介子推的悲剧结局。他甚至警醒地指明,像申 徒狄那样因屡谏君王而不被纳听、最后抱石自沉以明心志, 是毫无益处的 《( 悲回风》:“悲申徒之抗迹,骤谏君而不听兮, 任重石之何益 ! ”这) 。是一个贰臣所能达到的较高觉悟。 然而, 如果把屈原的悲愤仅仅限定于一个臣子对昏聩统治者的抱
怨,那就大错特错了。屈原是一个真正的国王,这构成了他 全部痛楚与怒的根源。政治失败迫使他转向诗歌,转向一个 可以用隐喻语言来寄托宏大野心的场所。
弥尔顿洞见了宇宙的最后本体
在弥尔顿的诗句里,神性的光辉如此充溢,笼罩住这个 反叛的思想家的高贵头颅。 《失乐园》和《复乐园》
个对
称的“福一达”游戏,隐喻着人类与终极真理的分离与重合的 完美进程。这与其说是弥尔顿的浪漫主义气质的弥漫,不如 说是他的内在
(自我 )神性和外在 (宇宙 )神性的一次宏大拥抱。
这个英雄洞见了宇宙的最后本体。
陶渊明用字词概括了乌托邦的全部事物
有时候,一种质朴的语言暗示了诗人心灵的质朴性,陶 的伟大心灵统一美学的不相容的范畴,并藉此开辟着通向乌 托邦的革命道路。桃花源的景象是令人难忘的,它直接指涉 了所有中国浪漫主义者所回避的事物,而这正是浪漫主义的 真正核心。穿越桃花构成的墙垣,时间的河流把我们引向过 去的世界。构成这个世界的要求是如此简单:田野、阡陌、
渊明是这方面的范例,一方面浪漫,一方面质
。他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