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后,他就直接回了家;还有,之前小陈和另一位同事婚期相撞,表面看,两人都眼巴巴等着局长大驾光临,可其实,那位同事前一晚已在家设宴,款待王局直到深夜;再有半年前的提拔,最终任职的小刘,王局称他能说会写,适合办公室工作,谁知私底下,他在王局那儿“活动”的金额高达数十万。
小陈凝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篇三】
**村的老徐最近总有些愁眉不展,原因无他,邻居罗老三的儿子罗军据说提名了本镇纪委书记,就快走马上任了。这天中午,他刚从村支书家打听消息回来,就被妻子叫住: “咋样,定了吗?”
老徐摸出手机,点开县里公众号的推文递过去,“这是支书教我看的,叫啥…任前公示。”
“受理时间…至5月30日,老头子,这不都上周的事啦!” 老徐叹一口气,蹲在门口吧嗒抽着烟。
四年前老徐家修房子,厨房离罗老三家只隔了巴掌宽,施工时不小心砸塌他家半堵墙。罗老三气急败坏找上门来,话没说两句,捡起块砖就往老徐头上砸。虽说没大碍,可两家这梁子是结下了,整四年,邻里邻居的愣是没打过招呼。 副科级干部,不大不小也是个官呢,老徐一颗心吊了起来。
妻子嚷道:“你和罗老三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前天我跟她老婆扯两句闲话,你还吹胡子瞪眼。看看,现在人儿子回来当官了,我们两家闹这么僵,多不合适!”
老徐梗着脖子说:“他儿子多大官?县委书记下来搞扶贫,还跟我讲过话哩!”
虽然面上强硬,老徐心里还是打起了鼓,琢磨着要不要跟罗老三示个好,缓和缓和关系。
第二天,老徐特意绕去罗老三家,想跟他打个招呼,习惯清早遛弯的罗老三却一直没出门,等老徐回去了,隔壁倒有了动静。
老徐嘀咕,这罗老三,该不会在躲我吧?
罗徐两家菜地挨得近,趁罗老三去地里浇水,老徐也揣着半包烟赶过去。看见他,罗老三愣了下,竟把水桶一提,扭头就走。
“罗老三!你跑什么,我就和你抽根烟!” “我不抽烟,不抽!”
老徐停下喘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罗老三抽烟喝酒半辈子,怎么突然就戒了。回家一说,妻子也慌了,“他是不是还在埋怨修房子那事?”
“头被砸破的是我,他就赔了两千块医药费,犯得着怄这么多年?”
“哎哟,你现在还计较这个,老话讲‘民不与官斗’,你懵起脑壳跟别个犟,以后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老徐不忿,又不是封建时代,难道还怕“官老爷”欺压百姓?
不过,妻子的话依旧让他睡不安稳。别扭两天,最终还是买了烟酒,拎去罗老三家。 “谁呀?” “我,老徐。”
门开了条缝,罗老三老婆露出半张脸,问:“有事吗?” “罗老三呢,我跟他喝两杯。” “他…他不在家,地里去了。”
老徐眼睛一蹬:“我刚看到他进屋。你跟他讲,我特意买了芙蓉王,还有老白干,今天要跟他好好喝一顿!” 罗老三老婆为难道:“他不喝酒了,烟也戒了。” “不可能,你把他喊出来,罗老三……”
“喊什么,”罗老三从屋里出来,扯起嗓子吼,“讲不喝就不喝,你赶紧把东西拿走,莫来害我!”
门砰一声关上,老徐愣住:我又没下毒,怎么就害他了。 晚上,老徐坐在屋里闷头抽烟,突然有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进来,亲热地喊他“徐叔”。 “你是……”
“我是罗军,徐叔,我小时候专门喜欢跑你屋里来吃腌萝卜,不记得啦?”
“哦哦,”老徐赶忙站起来握手,“原来是罗书记,请坐请坐。”
“徐叔,我是晚辈,还是叫小军吧。今天来,就是想和您聊聊我爸的事。”
老徐心里一惊,不等他开口,罗军又说:“前几年我在外县上班,过年都没回来。爸妈怕我工作分心,你被砸伤那事也没告诉我,不然我早该来跟你道歉。”
“唉,我也是脾气爆,跟你爸协商时态度不好,他才恼起要砸我。”顿了顿,老徐试探道:“你爸他,真把烟戒了?” 罗军笑道:“我正要跟您说这个。”
原来,老徐找村支书打听罗强情况时,罗老三有事上村委会,刚好听见,以为老徐还记恨被砸伤的事,想借此影响罗军任职,后来看老徐好烟好酒来套近乎,又以为他要“行贿”,这才躲着他走。
“我爸脾气直,又因为自己儿子当了多年纪检干部,对违纪违法的事特别敏感,所以吓得又‘戒烟’又‘戒酒’。” 老徐一听,急了,摆着手说:“我没得那个意思,就是想,我跟你爸邻居这么多年,一点小矛盾,总不能带到棺材里去吧。”
“徐叔,我理解您,今晚来呀,就是请您和婶婶到我家吃饭去。我明天上班不好喝酒,让我爸陪您,尝尝我们自家酿的米酒。咱们坐下把话说开,什么矛盾过不去!”
罗老三家中,几人围坐桌边,两个老兄弟边聊天边喝酒,越喝越有滋味。老徐说:“小军当了领导,有出息。”罗老三说:“他算什么领导咯,芝麻官都算不上。”
罗军给俩人添上酒,笑着说:“不管领导还是干部,大官还是小官,都是人民的公仆。做好本职工作,服务好人民,就是有大出息!”
一片笑声中,老徐朝罗军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