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法学院开学典礼致辞研究生代表张兆函：以法律为志业
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 大家好。
我是来自法研班的张兆函。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同学们向各位老师送上迟到的祝福，祝各位老师教师节快乐。
站在台上的我，可谓是诚惶诚恐。一者，申院长“ ü ”的教诲犹在耳畔，而自己的身份已悄然变化，却未必做好了准备；二者，我也无法代表在座诸位多样化的优秀，至多只能算“表见代表”。
但我想，此时此刻我们的感受却可能是共同的：即，今天是一个值得兴奋的日子，它标志着我们为求得顶尖学府入场券而消得憔悴的生活暂告段落，而新的生活即将开始，所谓乐莫乐兮新相知。而无论我们继续学业的动机如何，是要成为兴业之才、治国之士或是学术大师，从今天开始我们都将共享同一个身份标签——法律人。而法律却不仅仅是一种职业，而是一种志业，它令我们不仅得以谋生，更有某种神圣的意涵，“至公至正”的训导像一种天职般召唤着我们从事神圣的劳作，却也注定我们的选择是一场危险的冒险，需要我们以勇气、智慧、希望与爱去完成。
一方面，法律称得上志业的义。在韦伯和拉伦次看来，法学以概念而成其为过程，法学家以一套逻辑话语有意识地发现了实验之外人类理智化的又一道路，通过对人们在逻辑上施压迫使人们承认某一概念的真理性，并通过批判和超越无限接近于真理自身，直至“ , ”。在托克维尔看来，法学家所具有的按部就班的习惯、专业主义的思维和贵族式的精神——他们讲求规范，注重规则，反对轻率——这对于平衡多数人的暴政至关重要。祛魅和增魅，赋予了法学以日常语义中的“魅力”，召唤者我们为之献身。
但另一方面，法律之路又是一场危险的冒险，使得凝望深渊之人始终忧虑被深渊所反噬。且不论成为一个法律人所必须经受的刻苦训练，法律人审慎的反面是对进步的保守，祛魅的反面是对无知的操纵，衡平的反面是对技巧的滥用。而法律人解决价值冲突和利益矛盾的职业特性决定了其在现代伦理生活中难以避免的困境：法律规范本身就是各种价值冲突和道德斗争的主战场，对价和交换使人容易堕入价值虚无的陷阱，独特的职业习惯也不时与大众的道德形成冲突。这是法律志业独特的危险乃至不可能的绝望。
对这种困境，可谓穆旦诗中所云， “那未形成的黑暗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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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的和不可能的使我们沉迷。 ……
它底幽灵笼罩，使我们游离，
游进混乱的爱底自由和美丽。”
索性我们还有业师与同道的帮助，来完成这场危险的冒险，让法律配得上志业的义。完成这场冒险，需要我们有勇气，去正视困境和宽容失败，当始终常怀正义之心，目光往返顾盼于规范和事实之间，去尝试和反思。完成这场冒险，需要我们有智慧，钻进一般法的逻辑体系中，把握特别法的精神，发现问题并解决它。完成这场冒险，需要我们怀以希望，牢记使命的召唤。完成这样冒险，需要我们爱和良好的人格，能够在法律技术化的同时保有历史法学的深情和法社会学的同情理解，怀以爱人如己之心，守于自由而令他人自由。
由此，希望我们能跨过法律志业之业障，由法律志业中开放的领域和道路将我们引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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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法学院2024开学典礼致辞研究生代表张兆函以法律为
